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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蘸激情唱大风——李延国报告文学简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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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6-05
第11版(文艺评论)
专栏:

  饱蘸激情唱大风
——李延国报告文学简论
蔡桂林
新时期以来,像李延国这样的以充沛的激情和精神耐力,这么坚定而及时地紧跟时代的作家是不多的。从最早反映改革带来广大农村巨变的《中国农民大趋势》,到深入探索工业战线机遇与挑战的《走出神农架》;从忠实记录改革阵痛的《虎年通缉令》,到大胆触及反腐败主题的《龙种与跳蚤》;从《亚洲王之剑》以高屋建瓴的气势触及改革进程中的权力革命,到《太阳还没有落山》以犀利的笔锋直刺更加敏感的民主法制;从相当早地生动而激越地喊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到饱含热情地探索信仰理想在经济发展中的位置和作用的《扬起新长征的风帆》……作家始终高扬着关注时代贴近人民的大帜,以其莽浪的力量,冲荡人心世风;以其理性的激情,给现实中人以鼓舞和引导。这一切使人感到作家是一位负重低吟的古道纤夫,一位呼啸前行的壮烈勇士,一支林中的响箭。按时间迁延回视检阅他19年来创作发表的这些作品,几乎就是中国改革开放艰难曲折行程的编年史,几乎就是中国人从封闭走向解放、从迷茫走向寻找的精神嬗变史,几乎就是中国社会各个层面的发展演化史。时光可能使纸张褪色,而大时代不竭的澎湃涛声依然在他写下的诸多文字里滚动。一个重要的时代在他笔下留下了斑斑印痕,而文学连同作家则因此获得永生。
当一个社会递嬗演进之时,文学最能微妙地将其胎动——人们所能感觉到的变化——忠实地记录下来。社会运动影响和引发了文学运动,社会理想影响和引发了文学理想。当然,“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在人们的头脑中,在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在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307页)细研延国的作品,其意义和力量正集中地体现在这种“寻找”中。他总是自觉地站在中国社会变革实践及所引发的物质生产方式变革的最前沿,倾心谛听社会嬗变的精微的胎动,继而为新的诞生引吭高歌。远在1979年,年年亏损的淮北市棉纺厂出了件新鲜事:一个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作为团员也早超了龄的人,自荐当厂长,竟然不到一年工夫,棉纺厂真的转亏为盈,忽地一下跳进了先进行列。这在当时工厂管理体制明显不适应新的生产方式客观要求、阻滞发展的状况下,无疑是希望的“胎动”,延国敏锐地感受到了其中潜藏的巨大的现实意义。他立赴淮北,深入生活,写出了《敢立军令状》,成为最早一篇为企业承包鼓与呼的大气之作。写完《中国农民大趋势》后的李延国,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农村问题的深度思考和艰辛探索——也许,这缘自他本身就曾是个地道的农民。农民问题、土地问题,始终是他揪心扯肺的课题:中国共产党从20年代末起就搞土地革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次家庭联产承包是第六次“土地革命”了,它有效地解决了农民的温饱问题,但仅有这就够了吗?中国农村更宏阔壮丽的发展之路在何处?延国深入到在中国农村最早实行股份制的深圳市宝安区沙井镇万丰村,叩问这片褐色的土地,创作出了《万丰模式》,对新一代共产党人潘强恩在板结的土地和更加板结的思想的“土地”上的犁铧,给予由衷的赞美:人人是打工仔,人人是老板。生产资料和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人,完美地结合起来,中国农村的深化改革催生了一个崭新的模式——共有制,尽管带着稚嫩的婴啼,但必定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潘强恩身后葱茏的稻田和高耸的厂房以及五光十色的生活,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延国用充满色彩的心灵去拥抱生活,用同样充满色彩的笔墨记录下所理解、所认同、所占有、所洞察的时代内容,使作品的文字浸染上作家心灵对时代的感悟色彩,浸染上哲理雄辩的思想魅力,既感染读者,提升读者,也增强读者对现实的理解力,抵近事物的本质。
李延国的“寻找”是广泛的,这是就他既有的作品涉及的题材领域而言;具体到一个特定的时期,他的“寻找”又是相当聚集的,那就是时代提出的最迫切需要解答的问题。他总是与时代共焦灼、同呼吸。他在《龙种与跳蚤》中用十分复杂的心情写道:“巴黎公社勇士的后裔们,你们走进了一个何等特殊的时代!工业革命和商品经济的巨轮正在宁静的大地上搅起滚滚的烟尘,大型康拜因正在取代月牙式的镰刀,电动锻锤正在取代简单的斧头,金钱灿黄在鲜血般的红色面前炫耀起来,我们的旗帜呢?我们的信念呢?我们的命运呢?”———旗帜、信念、命运,成了他近期最为殷切的“寻找”。《沉默的丰碑》、《莫邪之剑》、《文明的旅程》等作品,都是他这类“寻找”的精神路标。这些作品竭力对历史传统作有深度有新意的张扬,对现实作有力度的研磨,并于两者的结合上高扬起理想的旗帜,给现实中人以信念的力量和寄托,召唤人绕过精神的“废都”和金钱的沼泽,使人生能够在物质充分涌流的富裕背景下获得健全发展。
歌德在他75岁总结一生创作经历时这样说:“我极占便宜的事情是,自己出生在一个世界大事逐日相接的时代。”无疑,李延国也占尽了这样的便宜——生活在一个比歌德更加激荡的千年相交的时代。延国只是在这样的时代里做了一个有理想、良知、追求的作家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说李延国的作品及作家的成功之路,对我们有什么启示的话,这就是最宝贵、最深刻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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