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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留学生在波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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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4-09
第5版()
专栏:华沙通讯

中国留学生在波兰
本报记者 胡思升
“你是中国人吗?”散居在波兰各城市的中国留学生经常碰到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在这个开门见山的问题后面,有不少有趣的故事……。
李惠华是我国在波兰学习的学生,她就是从回答这个问题开始结识了一个六十多岁的波兰老大娘的。这位老大娘十分爱中国青年。她打听了李惠华的住处,经常送去玫瑰花、水果等礼品。我们这位中国女同学住在五楼,这位老太太为了要见见她,不顾年近七十的高龄,时常跑上五层楼来同中国学生谈话。她的感情是真挚动人的。
中国学生要在波兰居住五、六年,在这五、六年中,要学会用波兰的语言来记下波兰教授的讲课内容,要念完各种各样不是用方块字写成的书籍,要习惯不仅不用筷子吃饭,而且对这里的饮食起居不感到水土不服,因此,困难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中国同学在波兰最经常的伴侣。
中国同学踏上波兰土地后的第一道关就是“语言关”。不通过这一关是什么知识都寻求不来的。为了通过这一关,在波兰第二大城市罗兹,专门设有预备班,中国同学在开始专业学习以前先在这里学习一年波兰文。但是,一年的时间对掌握一个国家的语文来说毕竟是太少,其困难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华沙外交学院一年级学习的中国姑娘孙祖荫也碰上这样的困难了。上课,不能完全听懂教授所讲的,听懂的也不能完全用波兰文记下来。怎么办呢?一只友谊的手就在这时向她伸出来了。一个名字叫李特加——中国人叫她“小李子”的波兰姑娘就出来“援助”,虽然李特加才十七岁,她却十分懂事。她怕这位中国同学害羞,一下课就主动来找孙祖荫。用简明的话重复老师的讲课内容,把笔记借给她的中国女朋友。快要进行世界历史的期考了,这是一门十分繁重的考试。教授讲得多、讲得快,但孙祖荫是听得少、记得差,复习十分困难。李特加看清了这种“危机”,就在考试前每天抽出时间来给她的中国女友讲课。为了给孙祖荫讲课,李特加两次牺牲了同学们给她买好的戏票。她暗暗地把自己的作业推迟作,先给孙祖荫讲课,有时讲课迟了,这位“小先生”到深夜十二点才有可能来温习自己的功课。最后,考试结束了。孙祖荫得四分上,而她的“小先生”只得了四分。孙祖荫清楚地知道她的波兰女友得四分的原因,因而心中感到不安,而李特加却带着一副真诚的笑容来祝贺孙祖荫获得了优秀的成绩。
在这个学院,得到帮助的当然不只是孙祖荫一个人。校长契尔斯克是兼教波兰历史的,他的事务很繁忙,但是他还是在正课之外每周挤出一小时为一年级的中国同学上“小课”,每次中国同学一走进校长办公室上“小课”,他的第一个问题经常是:“说说看,这个星期看了什么电影和戏剧?”他也很关心着中国同学的文化生活。
在这个学院,中波两国同学相处得十分融洽。波兰同学都有晚睡觉、随时听收音机的习惯,但有人知道中国同学没有这种习惯,就来迁就这种情况。波兰同学都想学几句中文,这种愿望促使中国同学刘彦顺成了临时“中文教员”。同刘彦顺同寝室的波兰同学莫齐斯基成绩最好,他现在已经能够准确地用中文说“我想吃饭”、“我想睡觉”、“他有美丽的眼睛”、“她像玫瑰花一样美丽”等单句。不过由于波兰文法的习惯影响,他说到“我是学生中国的”句子时(即我是中国的学生,波兰文法是把“中国的”放在最后),总是引起中国同学大笑。至于有些对文学感到兴趣的波兰同学,就向中国同学学中国古诗。一个名叫瓦尔迪克的波兰同学正在跟中国同学学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首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句。因此,现在学院里有不少波兰同学能说几句简单的中国话了。
一个傍晚,在华沙马赫那茨基大街的学生宿舍里,我国留学生蔡鲁生、徐秉业和研究生陶松龄在一起谈论他们在华沙工业大学的学习和生活。“我现在一星期要上三十五小时的课。星期五那一天仅仅听课就有整整十个小时,像结构力学,混凝土,建筑学,英文等,中间抽四十五分钟回宿舍吃午饭,上完课就较疲倦了,但同时也有整天都没有课的情况。”学工业建筑的三年级学生徐秉业是一个健壮的青年人,他讲完这一段话后,就解释说,学校内课程的安排所以时紧时松,是由于学生多,教师少,教室少的原因。我们接着谈到饮食问题:“至于吃饭,开始来时的确有些不习惯,譬如喝酸牛奶就像喝药一样。习惯是可以改变的。现在吃饭早已不成什么问题,像酸牛奶,生鱼等都已食之有味了。”在谈论了一些别的问题后,研究生陶松龄谈到维海特教授对他的帮助:“我是学城市规划的,在上海同济大学毕业后来此地作研究生。一开始,维海特教授就指出我的语文和基础课还不够,第一年的任务是补课。我研究的时间是三年,教授也就指导我怎样支配这三年的时间。每星期,教授都来问长问短,从学习一直到生活。有一次我脚坏了,教授非常关心。去年圣诞节,教授请我到他在卡托维兹的家里共同度假一星期。”这位研究生还详细叙述了波兰教授教学方法的特点和优点,像培养研究生的独立工作能力,设计模型的长处一直到对西方建筑材料和情况的学习和研究等,对同学的帮助不小。
徐秉业、陶松龄和蔡鲁生三位中国同学的谈话中都谈到,他们在波兰学习了不少宝贵的知识。
一个春天的下午,我会见了在波兰学习的我国青年钢琴家傅聪。在一间普通的卧室里,一架钢琴占去了不少的地盘。就在这架钢琴旁边,傅聪谈起他的教授热维茨基。热维茨基是波兰音乐界的泰斗,是波兰音乐学院的教授,也是国际萧邦钢琴比赛的创办人之一和评判委员会的主席。这位六十七岁高龄的学者的“桃李”堪称“满天下”,每次萧邦国际钢琴比赛前三名中总有他的学生。傅聪一到波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就被指定为傅聪的导师。他对傅聪的教导毫不吝惜精力。譬如按规定他每次教授的时间为一小时,但他经常忘了时间,一上就是三小时。他对傅聪的关怀不仅像老师对学生,更像父亲对儿子那样。傅聪每次举行音乐会,老教授比学生还要紧张,一再嘱咐傅聪要睡好,休息好,不要练习过度等等语重心长的话。最近,傅聪要到波兰石切青、卡托维兹等城市举行音乐会。学生的优异成绩怎么能和教授所花费的心血分开呢!
我国在波兰的留学生和研究生,随着中波两国友好关系的发展而逐年增加。1950年首次来波兰学习的五位中国学生已经结束学业归国了,在1956年来波兰的六十多位中国学生现在正在罗兹学习波兰文。中国同学在波兰学习的科目是相当不少的:学习语文、历史、工业、外交、贸易和音乐等科目的学生大都集中在华沙;学造船的在波兰海港革但斯克;学采煤的在波兰煤都卡托维兹;此外还有在各地学习美术、医学等科目的。从这些名目繁多的科目和日渐增多的我国学生人数中可以看出,波兰人民在为我国培养着建设社会主义的人才。但是,据波兰国务委员会主席萨瓦茨基同志的看法,他觉得中国同学还有另外的任务,他有一次在见到中国同学时说过:“你们在波兰的土地上生长,你们知道波兰人是怎样热情地对待你们,希望你们把这种热情带回去,在中国土地上发扬起来。”
在波兰土地上生活过的中国同学,是不会忘记波兰人民的深情厚谊的。 (3月29日寄自华沙)(附图片)
中波学生在一起联欢
在波兰学习的我国潜水员同他的波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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