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歌声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草原上的歌声
解放军某部　刘兆林
一走进呼伦河牧场，一幅从未见过的风景画就在眼前出现了：草原辽阔得和天相连，弯弯曲曲的呼伦河象从天上缓缓流下来；绿缎子一样的草地上浮动着雪白的羊群，而被夕阳映照着的牛群、马群，却又象大片大片紫色的云……。看到这令人心醉的景色，我真想唱一支赞美草原的歌！
啊，多巧，真的有人唱起来了！歌声从前面红柳丛中飘过来，那样豪迈，那样嘹亮：
白云飘向北京去，
心里话捎给毛主席，
福利玛我继续革命志不移哎，
学大寨，牧鞭一杆又拿起……
福利玛是谁家的牧羊姑娘？牧鞭一杆又拿起是咋回事？我走上前去一看，原来唱歌的竟是位老阿妈。她一手抱只小羊，一手握杆长鞭，七八百只雪团似的羊儿在她身边吃草。
我问候了老阿妈，就和她交谈起来。
“老阿妈，方才那支歌唱的是谁呀？”
老阿妈笑了：“解放军同志，草原上的人有个习惯，心事爱用歌唱一唱。方才唱的是我自己这两天的心事！”
“您的心事？”
“是哎，牧区人民学理论，抓路线，干劲更大了！我们要在呼伦河边再开三十亩水田，还要多储牧草，为实现改良羊百母超百仔打下厚底。眼下人手多紧啊！可队里说我年岁大了，老早就不让我参加集体劳动啦！这群羊是我孙女放的，我就跟她商量，我替她放羊，她去修水田。好说歹说，她答应啦，刚接过三天，还没经队长批准哪！”
不远处，又有人唱起歌来了：
草原上的骏马哟，
向前飞奔不回头；
公社的牧民哟，
朝着毛主席指引的道路走……
老阿妈听了听，瞅瞅我：“是我孙女乌兰棋木格呀，她咋回来了呢？”
说话间，一位姑娘骑一匹红马，披一身火红的晚霞朝我们飞跑过来。
老阿妈有点不高兴地问孙女：“修田这么忙，为啥往回跑？信不过我能放好这群羊，是吗？”
姑娘忙解释说：“奶奶，我这点放牧本事还不是您教的？咋能信不过呢！”然后，她调皮地歪着脑袋，笑了起来，“奶奶，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阿妈摇摇头，“忘不了，今天是咱们理论小组的学习日！”
姑娘急忙分辩：“奶奶，不是为这个。有一件事，这是个秘密，等会再说吧！”说着，她掉转头来问我：“同志，你是来执行任务的吗？”
“是来宣传毛泽东思想的。”
老阿妈听说高兴得直拍手：“走吧，到我们牧包去，今晚就先给我们理论学习小组讲讲！”
走进牧包，老阿妈点上雪亮的马灯，摆设得整整齐齐的柜子，被褥，收音机……便一齐从黑暗里跳出来。啊！柜上还有把古旧的马头琴！
“老阿妈，你真是一个好歌手，还有马头琴哩！”
“不。这是七十二岁的老歌手照力格图老头的。他拿来叫我孙女修理。他要到修水田工地给大家唱歌，为抓革命，促生产出力！”
“老阿妈，草原人都这么爱唱歌吗？”
没等老阿妈回答，乌兰棋木格答道：“我们的生活也是歌，我们怎么不爱唱歌呀！”
说得真好，简直也是一支歌。我又问：“老阿妈，您象乌兰棋木格这么大的时候就爱唱歌吗？”
听了这句话，老阿妈的脸色变得阴郁了：“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奴隶。象乌兰棋木格这么大的时候，我给牧主放牧。年青的姑娘谁不想唱歌啊！可巴依的奴隶怎么能唱歌呢？那时候，千里牧场没有奴隶一根草，万头牛羊没有奴隶一根毛。我这个孤儿，整天把塔垃（草甸子）当家，把牛羊当伙伴。想唱欢乐的歌，没有；要唱愤怒的歌，不让。那时咱们奴隶喝的苦水，比呼伦河水还多啊！”
我们的眼圈都被老阿妈说红了。等我们擦干眼泪，她又接着说：“孩子们，莫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一定要记住毛主席的教导，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党的基本路线，永保咱社会主义江山万年红！”
“奶奶，我们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步步走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谁要妄想搞复辟，开倒车，我们坚决和他斗到底！”乌兰棋木格两眼闪闪发光，紧紧地攥着拳头。
我也连连点头，随后调转话头说：
“现在奴隶成了草原上的主人。阿妈，瞧您生活得多幸福！”
“是啊，自打乌兰棋木格来了后，我过得就更舒心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解地望着老阿妈。
老阿妈忍不住笑了：“我是个‘五保户’，没儿没女。咱这孙女是从北京，从毛主席身边来的知识青年。她一来到草原就和我住在一起，不光在生活上照顾我，还给我讲国家大事，帮我学理论，真是个好姑娘。前些日子公社让她念大学，她就是不去，一心要在草原干一辈子革命。没听她起了个蒙古族名字吗？乌兰棋木格就是红色种子。”
说到这儿，老阿妈突然想起那个“秘密”来，就向孙女打问。
“奶奶，今天不是您七十岁的生日嘛，您自己怎么也忘啦？老支书腾不出功夫来看您，让我回来陪您的。”乌兰棋木格亲热地依偎着老阿妈。
老阿妈摇摇头：“快回工地去吧！告诉老支书，说我不要你陪我过生日，只要他批准我放这群羊。”说着，她又唱起那支表明自己心意的歌来。
理论学习小组的人陆续来了。听到老阿妈感人的歌声，爱唱歌的人们立刻跟着唱起来。他们歌唱文化大革命，歌唱社会主义新生事物，歌唱祖国无比美好的锦绣前程。高亢的歌声在草原上空久久地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