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人民波兰学习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向人民波兰学习
中国访波文化代表团团长　阳翰笙
（一）
中国访波文化代表团应波兰政府的邀请，于六月二十九日抵华沙，八月三日离开波兰，经莫斯科返国，在波兰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访问。代表团的成员包括诗人、作家、作曲家、歌唱家、戏剧家、美术家共七人。我们访问了人民波兰的首都华沙、古文化城克拉科夫及附近的新钢铁城。工业城市斯大林诺格罗德、革旦斯克海港和查库邦尼山区，参观了工厂、矿区、农庄、学校和许多文化艺术团体，看了许多艺术表演和展览，并和工厂、农村中的先进生产者及各地文化艺术界的著名人士多次举行座谈和个别谈话。我们亲眼看到人民波兰在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上所取得的巨大而辉煌的成就，亲身感受到波兰人民对我国人民的热烈的兄弟般的友爱。我们感到无比的兴奋，同时也学习了许多宝贵的东西。
波兰在社会主义工业建设中的伟大成就，波兰工人阶级在提前完成国家六年建设计划的光荣劳动中所表现的英雄气概和爱国热情，给予我们很大的鼓舞。波兰社会主义工业化六年计划（一九五○—一九五五年）的进展速度是惊人的。以一九五三年为例，原计划一九五三年社会主义工业产值应达到一九四九年水平的百分之一百九十七点一，但在一九五三年即已达到百分之二百二十八点六，工业产量已发展为战前（一九三八年）的三点六倍，社会主义工业产值已占全部工业总产值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正像贝鲁特同志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关于中央委员会工作的总结报告中所指出的：“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的主要任务已基本上在一九五零年到一九五三年这段时期中顺利完成。波兰已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从帝国主义国家的一个农业原料供应市场，变成了一个具有巨大的、日益增长的经济潜力的社会主义工业国”了。
我们看到，在工厂和矿区，到处沸腾着劳动创造的热情。和各地斯达汉诺夫运动者的交谈，很使我们兴奋。像在华沙泽兰汽车厂，一位先进的青年工人领导着一个工具生产部门，使它一直成为工厂的先进部分；他自己完成生产计划的百分之三百。在贝多姆矿区，一位采煤工人在长期生产竞赛中，经常完成计划百分之二百，一九五二年已完成了自己在六年计划中的全部生产任务，明年一月将要提前完成他一九六一年的任务。这样动人的例子是不少的。特别使我们振奋的，是我们在克拉科夫附近参观了新建的钢铁城，那个被称为“诺瓦胡塔”的列宁冶金联合企业。四年前，那儿本是一片荒地。在苏联的大力援助下，波兰工人阶级经过四年的紧张的努力，如今，一个巨大的钢铁企业、欧洲最大的和最现代化的钢铁中心之一，奇迹般地耸立起来了。在钢铁厂附近，正在为工人们修建一个足以容纳十万居民的社会主义的新城市。我们参观了这个业已初步完工的钢铁厂和工人城，看见男女工人们在车间里，在起重机旁愉快地忘我地劳动着，看见“全波兰建设诺瓦胡塔”和“和平·贝鲁特”的巨幅标语，我们为波兰工人阶级的英雄气概和创造精神感到喜悦和骄傲。
波兰的劳动农民也在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中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农村的电气化和集体化已有很大进展。我们在革旦斯克省曾经参观了一个集体农庄，农民们兴奋地向我们谈到他们如何克服种种困难把农庄逐步发展起来，农庄如何在国家大力扶持与庄员们的忘我劳动下，使一九五三年的生产计划顺利完成：麦子百分之百，马铃薯百分之一百八十，肉类百分之三百五十，牛奶百分之八百。
波兰人民的爱国精神和劳动热情，在重建华沙的过程中表现得最为鲜明。战争期间，法西斯匪徒在波兰特别是在华沙造成的灾害，是十分惨重的。希特勒扬言要把华沙从地图上抹去，美丽的华沙被毁成一片焦土。十年以来，波兰人民以极大的决心和毅力，从废墟上重建自己的首都。如今，一个新的华沙城业已巍然挺立起来，而且比过去更美丽更雄伟了。重建华沙的工作真是波兰社会主义建设的一个缩影，也是建设社会主义城市的一个卓越的范例。一方面尽量恢复旧日的美丽建筑和保存传统的民族风格，一方面又是按照每一所房屋都有现代化的设备和每一个区域都有学校、托儿所、医院、公园、电影院、百货店等最合理的设计进行的。重建华沙的胜利，不但对于波兰人民，而且对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都有着很大的鼓舞作用。华沙的工人们和知识分子们兴奋地向我们谈到他们曾经怎样参加了重建首都的工作，谈到在党和政府提出的“全国人民重建华沙”的口号的鼓舞下，全国各地的劳动人民和男女青年们如何成群结队地来到华沙参加光荣的义务劳动，都使我们深深地感动。
波兰人民在建设祖国的工作中所表现的热烈的爱国精神和劳动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二）
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飞速进展，波兰在文化教育上的成就也是巨大而显著的。目前，波兰已将五十岁以下居民中文盲现象消灭了。统一工人党提出的“不让一个孩子失学”的口号已充分实现。在普通中学中，工农青年占百分之六十一。高等学校里，工人青年占百分之三十四点一，农民青年占百分之二十五。全国每一万人中有四十七个大学生。解放以来，人民的文化水平已显著提高。
波兰的文化艺术界在统一工人党和波兰政府的领导扶植下，一方面大力普及社会主义的新文化，鼓励文学艺术的新创作；同时大力发扬自己优秀的民族传统和普遍开展民间艺术活动，以提高人民的爱国精神和民族自豪感。这些工作，都已收到巨大的成效。
据一九五三年的统计，全国报纸的发行总数已达十五亿份，杂志发行总数三亿五千二百万份，书籍和小册子的发行额超过九千万份；文学作品销数最高者达百万册以上。一九五三年全国戏剧观众约一千二百五十万人次，电影观众一亿五千二百万人次。以波兰的人口（现为二千六百五十余万人）而论，这些数字，很足以说明新文化普及的程度了。
波兰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文学艺术，在反对资产阶级影响和反对公式化的斗争中，已奠定良好的基础。党和政府对发展新的文学艺术创作，采取了以鼓励为主的方针。政府对优秀的文学、音乐、美术创作，戏剧、音乐、歌舞演出，艺术科学论著及艺术上的其他创造性的活动（如美术家在协助重建华沙古城的艺术设计，专业剧团辅导业余艺术活动等）每年均颁发国家奖金。最近举行过的庆祝波兰国家复兴节十周年典礼上，有不少作家、艺术家获得国家奖章。在作家和艺术家自觉的劳动精神和国家的奖励之下，作家的写作劲头很高，文学艺术创作与演出日益呈现活跃的气象。我们在华沙及各城市会见不少的诗人、作家、作曲家、画家、导演等，他们每个人都有具体的创作计划，并且都是那样热爱自己的事业，那样聚精会神地从事创造性的劳动，力求把自己的聪明才智贡献给祖国和人民。
波兰文化艺术界对整理与发扬自己民族的优良的文化传统，进行了系统的、广泛而深入的工作。波兰人民非常敬爱自己民族以往的文化名人，像哥白尼、萧邦、米茨凯维奇及著名的画家、戏剧家，均树立其铜像，保存其故居，推广其著作并建立纪念馆。我们在华沙期间，曾经参观了波兰文艺复兴时期展览会中的哥白尼馆，参观了米茨凯维奇纪念馆，拜访了萧邦的故居，对波兰人民及其杰出的天才在人类进步文化中的卓越贡献，表示了我们的仰慕之忱。据我们所知道的，自一九四五年波兰国务会议决议出版诗人米茨凯维奇的全部著作以来，到一九五三年共印行了三百八十五万册，其中“塔杜须先生”一书（我国已有译本）已印行一百六十多万册。萧邦的作品已全部灌成唱片，电台每两三天举行一次萧邦音乐会，萧邦故居每星期日举行萧邦音乐演奏会，故居虽在离城数十公里的地方，每次听众仍有三四千人。波兰政府现为组织国际萧邦钢琴比赛，在格丹斯克乡间集中了大批钢琴家加紧研究学习，现已形成学习萧邦的热潮。此外，戏剧界对十九世纪的斯洛瓦茨基等大戏剧家，美术界对前世纪的马泰科等大画家，也都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工作，并且以各种方式对广大人民进行宣传。
波兰的艺术家们在整理古代艺术遗产和整理民间艺术的工作上，付出了重大的努力。国立艺术科学院根据历年研究的成果，正在编纂“波兰音乐百科全书”、“波兰美术百科全书”、“波兰戏剧史”等。该院所属的民间音乐研究所，派专人在全国各地系统地搜集民歌，包括曲调、歌调及其地理风俗背景，现已记录了民歌及民间音乐六万首。波兰的美术家、建筑家们在研究波兰古代的和民间的建筑样式、发展建筑与建筑装饰的民族形式方面，也获得了杰出的成就。华沙古城的中世纪建筑与新城的文艺复兴式建筑的恢复工作，就是很好的范例，一批美术家且因此获得了国家奖金。此外，在研究民族服装上，美术家们也做得很有成绩。我们曾在克拉科夫参观了一个博物馆中的服装展览馆，其中所陈列波兰古代的和民间的各式各样的服装，就有六百余套之多。同时，他们又把这些民族服装都绘制成彩色明信片，在全国大量发行，这对于提倡和改进民族服装式样，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这里还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美术家们在发展民间美术工艺品上的显著成就。在美术家和美术工艺学校的协助下，全国各地的各种民间手工艺品，如陶瓷、木雕、编织、剪纸等都经过加工提高，变成精致的美术品在全国发卖。在每一件精致的小摆设上面，也都体现了波兰人民的爱美心和爱国心。
波兰的文化艺术界把多方面地发扬民族传统与提高民间艺术的工作，看成是提高民族自信心与自豪感的必要手段，看成是使社会主义文化获得民族形式的必要过程。他们认为，社会主义和民族传统的结合，首先在文学艺术上表现出来，因此在文学艺术上要进行重大的工作，通过它来改造和提高人民的思想。他们认为，民间艺术是整个民族传统的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民间艺术基本上是进步的，但也有落后的成分，必须加以分析选择。并且，必须通过正确的整理加工，把民间文化提高到民族文化的水平。我们看到，波兰的文化艺术界正是根据这些正确的原则进行着不倦的劳动，并已获得显著成效。
在发展民间艺术和以社会主义精神与爱国主义精神提高人民文化的工作上，波兰群众业余艺术活动的蓬勃开展，也像我们曾经在苏联看到的那样，给了我们非常深刻的印象。贝鲁特同志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所作的关于中央委员会工作的总结报告中，谈到群众文艺的发展规模及其重要意义时说：“业余文艺活动正在迅速地发展着。工人文工团由一九四八年的四千八百零三个增加到一九五三年的一万零四百六十个，乡村文工团由一千零五十八个增加到七千六百个。一九五三年工人文工团及乡村文工团共演出十五万二千场，观众一千九百万。这个巨大的群众运动是城乡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强大杠杆，要求党及党的组织和机关给予经常不断的、日益增加的关心。”在党和政府的关怀扶持和专业艺术团体的辅导下，群众艺术活动的水平提高得很快。例如一九五一年举行的波兰现代戏剧会演，就有五十万工农业余演员参加演出，他们和职业剧团一同参加比赛，优秀的演出也同样得到国家奖金。至于工农业余的歌舞、合唱和音乐演奏，更是非常普遍。在玛佐夫舍歌舞团和其他国家歌舞团的示范推动之下，群众的演唱以其浓厚的民族色彩和相当高的水平吸引人们的热爱。我们在克拉科夫曾经看到工人业余歌舞团的演出，在诺瓦胡塔和贝多姆矿区曾和工人业余艺术的积极分子联欢，在查库邦尼山区，曾欣赏了山区人民的歌舞并和他们联欢。我们看到，劳动人民的艺术才能和创造性一旦被鼓舞起来之后，可以开放出多么鲜艳的花朵。
我们认为，波兰在文化艺术工作的许多成功的经验，也都是值得我们切实学习的。
（三）
我们中国文化代表团这次在波兰一个多月的参观访问，亲眼看到我们亲爱的兄弟国家之一在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上所获得的巨大而辉煌的成就，感到无比的喜悦和兴奋。正是带着这样喜悦和兴奋的心情，我们在华沙和卢布林和波兰人民一道欢度了波兰解放十周年的伟大节日。在卢布林举行的庆祝盛典中，波兰武装部队的英姿焕发，从群众游行队伍中表现出来的波兰人民的蓬勃的朝气，人民对统一工人党和贝鲁特同志的信任和热爱，以及波兰全国人民在精神上的团结一致，都给予我们十分深刻的印象。
我们在波兰期间，亲身体会到波兰人民对中国人民的友谊和热爱，体会到中波两国的友谊正在一天天地发展和加强着。不久以前，周恩来总理的访问波兰，正是中波两国和两国人民牢不可破的兄弟友谊的重大发展的标志，也是中波两国在为世界和平的斗争中亲密合作的明证。我们在华沙期间，也曾和华沙各界人民一同为我们两国友谊合作关系的这一重大发展而热烈欢呼。
中波两国间的文化合作也一天比一天密切。两国互派代表团、文工团、留学生，为文化交流而互相举办展览会、报告会、演奏会和电影放映等，对增进两国的友谊和相互了解，起了很大作用。当然，我们不能满足于我们现有的工作。在这次访问中，我们深切感觉到，我们在文化交流中所做的工作还是非常不够的。举例来说，我们对波兰文学艺术的翻译介绍，就做得很不够。另一方面，波兰人民和文学艺术界渴望进一步了解中国，进一步了解我国的文学艺术，在这方面，波兰的文化艺术界曾经克服困难，进行了有价值的工作。波兰的中央出版局的负责同志告诉我们，波兰出版的介绍新中国的书籍小册子，已达六十种，其中包括翻译的毛主席的著作、我国的文学作品以及他们编写的介绍新中国的出版物。可是，由于我国文化界主动地系统地进行介绍或提供资料的工作做得很不够，已有的出版物，还远不能满足波兰读者的渴望。我们认为，今后在两国文化交流的工作上，和对各兄弟国家的文化交流一样，我们还应当进行重大的工作。正像周总理在华沙群众大会上的讲话所说：“毫无疑问，日益发展的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将使中波两国人民的友谊不断地加强和巩固。我深信，中波两国在各方面的友好合作不仅符合于我们两国人民的利益，而且也是有利于世界和平事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