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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简化和繁化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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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4-05
第8版()
专栏:

字的简化和繁化
柏寒
事物总是辩证地发展的,往往两种相反的趋势同时存在。汉字的演变也是这样,例如一个“车”字,在古文字里,它的构造是相当复杂的,画出了车辕之类的东西,轮盘也不只一个,到了小篆,就简化到和现在的“车”字差不多的样子了,只中间那个轮盘还是圆的。这种简化的趋势直到今天还是在继续发展。有些字,已经简化过了,人们还不满足,还要继续简化它。比方一个“廟”字,从前已经简成“?”了,后来却还要简成“庙”。现在的简化字如“属、嘱”之类,比原来繁体字的笔画要少得多了,可是人们还要想法子再简化它,比方简成“?、?”之类。这种趋势尽量发展,有时会造成混乱,如把“费用”简成“弗用”,意思就恰好相反。
在另一方面,人们却又把文字引向繁化(笔画的繁化和字数的繁化)。比方“梁”字已经从木,还要加个“木”旁。“帐”字本来兼有“蚊帐”、“帐目”两种意义,却要把它分化,另外给“帐目”另造一个“账”字来。有些人为这种分化的字辩护,认为这是文字精密化的表现。的确,有不少假借字加上偏旁,变成形声字,是起了分别同音词的作用。这也就是汉字不得不有些繁化的理由吧!但是真理总是相对的,正和简化超出必要的限度不是好事一样,超出必要限度的繁化也不是好事;要说每个分化出来的字都是好的,这也就有点令人难以同意。
比方一个“板”字,我们在它前面加个“木”字,就是“木板”;加个“钢”字,就是“钢板”;加个“石”字,就是“石板”。现在人们要把“钢板”的“板”字改成“钣”,这到底有什么必要呢?金属线、铁线、铜线当然和丝线、麻线、毛线不同,这是可以从“线”前面附加的字了解的;但是现在有人要给金属线另造一个“?”字(如果按“线”字类推,就该是“钱”字了),这又有什么必要呢?同样,在雀斑、痔漏、胃病、化脓、治愈这些词儿中间的“斑、漏、胃、脓、愈”等字头上加个“疒”,这又有什么必要呢?难道原来的字不能使人了解吗?
记得小时候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书上的“蒸溜水”的“溜”字是水旁的,现在不知怎样变成个麻烦的“馏”字了;“胞子植物”的
“胞”本来和“同胞”的“胞”一样,现在却为一个新兴的“孢”所代替了;“五倍子”的“倍”自“本草纲目”以来,好像都是“倍”,现在却进化为“棓”了。我特地为了这个字翻查了“辞海”,我很惋惜这部大辞书过时了,它竟没有在“棓”字下注出“五倍子”的意思和“倍”字的音来,而注了些旁的音义。可是同时我的思想上总是对这些新兴的字儿有点抗拒,老觉得制造字模的麻烦,铸字用铅的耗费,以及孩子们学习上的负担,在一定场合也该考虑。
我还发现有些字,改成了新的形声字以后,不但没有使词义更清楚,反而把词根的意义掩盖了,让人看不出语原来了。像斗笠的“斗”,正是表示笠形像“斗”,人们在它上面加一个竹头,就不能表达“斗”的意义了。鼓胀病的“鼓”,正是表示病人的肚子胀得和鼓一般,人们在它旁边加上个肉旁,就不能表达像“鼓”的意义了。同样地,把“连枷”改成“槤枷”或“?耞”,就不能表达“连”的意义;把“洗床”改成“铣床”,就不能表达“洗”的意义(连音都可能错成T—?);把“旋床”改成“镟床”,就不能表达“旋”的意义;把“保母”改成“媬姆”,就不能表达“保护”的意义;把上鞋”改成“鞘鞋”,就不能表达“加上去”的意义;如此等等。
我想,如果把这种过度繁化的文字节约一下,对文化生活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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