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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抚育了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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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9-03-15
第4版()
专栏:

  共产党抚育了我
华真
在旧社会里学校门是敞开的,但是,没有钱的孩子却进不去。象我的那个家庭,父亲赚来的钱和母亲洗衣、绣花、缝衣服的收入,怎么也不能养活我们姊妹八个,哥哥十四岁上便送进一家布店里去当学徒。我当一个印刷厂里的学徒时,才十一岁半,只是勉勉强强的在初级小学里念了两年半的书。而且那家印刷厂要不是沾点亲戚关系,人家也是不会收容下去的。
在印刷厂里工作开始我是在日班排字房,不久就调在晚班排字房(也就是报版),在这里夜里澈夜不能睡觉,白天还要负担整个房的杂事和拆版子的工作。这工作本是成年人作的,却由我十一岁的孩子担负。那时候,我拆报版时,还够不着案板,脚下经常要垫两个砖;当技工们在工作空隙中休息时,把我从瞌睡中叫醒,跟我说这说那,避免工头来看见我打盹时又要打我。他们经常用同情的口吻对我说:“你太可怜了,有钱人家的孩子,象你这么大还在娘怀里睡觉哩,你却在这里站着,不打瞌睡还好,一打瞌睡你还得挨耳光!”那时,我虽懂事不多,可是这些话常象针刺在我的心里,流出辛酸的泪水来,把我被油墨涂黑的脸颊上,洗成白一块黑一块的垢渍。
小小孩子离家在外,母亲的心是不能安然的,在我离家的第三个月上,母亲来看我了,我想当时她应该是很高兴的。谁知,当我一副乌黑的脸,蓬松的头发和一双鸡公爪手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后来我才听别人说,母亲那次回去整哭了几天,父亲也流了老泪。但是他们的泪是白流了,除了让我在那个工厂里继续再待下去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工厂的主人有这个权力。当我死了父亲请假回家的时候,给我来了一封信,叫我不要再去他们那里工作了。
父亲一死,家里更困难,我没法在家待下去,又进了第二家印刷厂继续我那牛马不如的生活。但是,第一次失业的经验,使我在工作中更注意到不要再给人家开除,我咬着牙忍受着任何艰苦。本来我的工作就很繁重了,但厂主偏偏又裁了两三个学徒,并把他们的工作也加在我身上。我还记得很清楚,曾因此使我七天没有上过床睡觉,有一次困得不行了,偷偷地到阴暗而潮湿的角落里象野狗似的蜷在那里睡一会儿,恰巧工务主任回来了,一阵拳头巴掌把我打醒,我心里就不知道有多少委屈啊!但,我怕开除,我不敢反抗他,我也哭不出声,我只用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
一年多之后我就满了师,随着而来的失业和饿肚子………一个烧饼、一碗开水过一天,在我的经历中就不是新鲜的事情了。但总算是我在一个行业中混过了四五年,许多排字工友们的命运也是和我差不多的,因为饥寒、困苦和疾病的原故,我经常看到或者听说,这个同事死在厕所里了,那个同事又死在鸡毛店里………我看到工友们的悲惨的下场,但是我和其他很多很多的工友们,还得要继续生活下去!
一九四二年,因为母亲和哥哥的死,在成都我无论如何不能就业,迫使我不能不离开我的故乡而到重庆去找寻我的生路!在这里,我进了新华日报,我找到了她——共产党,我就投入了她的怀抱!
十月十二号,是我最难忘的一天。同志们对我那样的热忱招待和慰问,使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沈浸在人类伟大的爱的海里。最使我感动的是印刷部主任对我的照顾,甚至,在我已睡觉的时候,还来给我盖好被子……。睡在床上,我曾把那次因工作繁重到七天没有脱衣睡觉的情景对照起来,心里暗自庆幸,暗自在感谢。
第二天,教务处的一个同志把我叫去了,他紧紧的捏着我的手,亲切地问着:“华真同志,你多大?”:“你读了几年书?”接着就给我介绍这里的工作情形和学习情形。和他的谈话中,使我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迹,我一个失学多年的孩子——在这里,不仅是找到了工作,而且还有了学习的机会。
四年多的光景过去了,在这以为人民服务为己任的地方——共产党领导的任何的地方都是一样,我被抚养成长着。在技术上,由于没有失业的威胁,可以专心提高自己的业务,加上同志们的指导,我有很大的进步,从前好多不会作的事,现在会作了;以前我每小时只能排一千字,后来提高到一千四五百字;以前每千字中要错十来个字,后来减少到每三个月平均只错四、五字。在文化程度上,我能谈谈理论和国内外大事情……,并且会写粗糙的稿子。当我看到我每月的生产比例表和在报上发表了的稿子时,我心里往往是回味着参加新华日报工作的第一个晚上的心情:“暗自幸庆,暗自感谢”,并且鼓舞着我的前进。
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八日,蒋介石匪帮正在进行着大规模内战,以五千军警宪特迫使重庆新华日报停了刊,因此,我就跟着大家回到了解放区,在这里我进了华北大学。在华北大学的学习期间,我又成了中国共产党的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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