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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噪楼”寓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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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10-12
第8版(副刊)
专栏:文坛风景线

“苦噪楼”寓客
彭龄
主人工作室的门上,赫然悬着“苦噪楼”三个草书的匾额,匾额下贴着一张语辞恳切的“求谅”的“告示”:
心失平衡求谅
望能再活五年,我已八十岁了,每天最多工作四小时,总共七千三百小时,请家人亲朋白天莫进工作室。今生对不起,只求来生再报!
“苦噪楼”寓客
一九八九年二月十七日
如果我早知道有这张“告示”,我不会这么冒失地闯了来!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前些天,我去看望草明同志时,她说起阮章竞同志年高体弱,有许多文稿需要整理,苦于身边缺一位帮手,问我有没有门路,帮他介绍一位。我愿尽绵薄之力。为了弄清阮老对助手的要求,同时,也为一睹中学时就仰慕的老诗人的风采,便按照草明给我的地址,“闯”进了这“苦噪楼”。
“求谅”的本当是我。但阮老却并未责备我冒失。他宽厚地笑着,给我谈他正进行的和准备进行的创作计划,谈已初步完成和尚未完成的文稿、回忆录及正构思的一部以音乐家为主人公的长诗……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急切地找寻一位助手和为什么要在门上贴那张“求谅”的“告示”了。
过去,我只知道阮老是著名的诗人、剧作家,却不知道他竟还是位画家。步入他的客厅及工作室,见墙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油画、水粉画、素描、国画,犹如闯进阴山道上,令我应接不暇。原来,阮老年轻时就爱画。抗日战争时期,他一直转战在晋察冀,担任过八路军太行山剧团团长和艺术指导,并从事剧本、诗歌创作和导演工作。他说:“如果不是参加革命,由于宣传工作的需要而写诗和写剧本的话,我也许会选择绘画为职业。”难怪他如今对绘画仍如此热衷和执著。临窗的长桌上,摆满了纸、笔、颜料。我想,这大概也是他写作累了的时候的一种消遣吧?
墙上,阮老即兴创作的画幅旁,还挂着一些好友赠给他的字画。其中有茅公六十年代初书赠他的一首七绝:
漳河水唱翻身调出塞新诗颂有成指点江山抽彩笔阮郎风骨剧峥嵘诗中不仅赞扬了阮老的《漳河水》,赞扬了阮老大胆运用古典诗词的音韵、句法,加以熔炼、翻新,创作的既有民族特色,又跃动着时代脉膊的“出塞新诗”——《乌兰察布》、《白云鄂博交响诗》和《新塞上行》等组诗;还赞扬了阮老的画风与人品。
告辞前,我“狠狠心”,请阮老为我留一句话。
他笑着在长桌边坐下,研墨、润笔、挥毫。
笔底生风。飞龙舞凤般在白纸上留下一联古诗:
剑老无芒莫认帐
余年当学大江流
我觉得,阮老是在用雕刀,把一位老诗人、老战士的风骨,深深地雕在我的心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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