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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情感的温馨回忆——谈谈刘醒龙的小说创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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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4-11-03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乡村情感的温馨回忆
——谈谈刘醒龙的小说创作
阎春来
也许刘醒龙过于熟悉他所描绘的题材,也许刘醒龙对于最新闯入自己心灵的生活的感知,远远超过了那来自于遥远的温馨的回忆,刘醒龙小说很少用诗意去打扮出一个难以理解、令人敬而却步的大家闺秀。他一味地做着朴实,朴实得似乎愿意下嫁给每一个人,朴实得每个人都可以对她指指点点,然而他就是有那么点像“我”(《威风凛凛》中人物)爷爷说的那样:“有点威风全藏在骨头里”。我从他和他的作品里感受到了一种沉重。他在去年调到武汉市文联当专业作家前,一直生活在偏远的革命老区英山县,他对那里的农民、“小知识分子”和他们生活的环境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熟悉。醒龙是一位从泥土里成长起来的作家,他所创作的小说,诸如《凤凰琴》、《村支书》、《威风凛凛》等,都带着浓重的乡土气息,从这些小说里也同时展示出了刘醒龙对他生活过的土地、人物的特殊敏感性,也正因为他的敏感性,所以在他进城时间不长,便很快创作出了城市文学《孔雀绿》。这篇小说让人们认识到了刘醒龙迅速熟悉生活和对生活敲骨吸髓的能力。
看刘醒龙的小说,我想谁也不会说他仅仅是沾了熟悉生活的便宜,他熟悉生活,然后用一种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娓娓叨叨的话语,表述内在的激越和深沉。根据刘醒龙对生活的把握角度和艺术思维向度的变移,他的小说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是以《凤凰琴》、《村支书》为代表的小说,二是以《秋风醉了》、《菩提醉了》等为代表的小说。
《凤凰琴》、《村支书》等对刘醒龙算是较早创作的成名作品。那时刘醒龙往往是感情的成分比之于理性占了上风,他有一颗拥戴像村支书、余校长这样具有代表性的中国乡村人物的心。在那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千百年来生养了中国人忘我无私的品质。这种体现在余校长、村支书身上的朴素的人格魅力,让刘醒龙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和感激。如果我们从《凤凰琴》中体会到了对中国教育的忧思,如果我们从《村支书》里感受到了中国广大农村发展所面临的问题,我们不能不承认,是那种古老深沉、纯朴美好的人格力量,感召和震撼了我们。
在《秋风醉了》、《菩提醉了》之类的小说中,刘醒龙由对温柔敦厚人格的依恋转入对人性怪圈的拆解和幽怨。这种在时间不长却对题材的把握以急转直下之势冲击读者心灵之态势,令人惊异。可是想一想,刘醒龙创作有年,对于生活的积累和艺术的思考均已达到了久蓄待发的时机,自然而然会阔步求新。《秋风醉了》、《菩提醉了》写的都是“文化人”和管文化的人,虽然刘醒龙在乡村生活时间很长,本应是描绘农人的里手,但事实上,刘醒龙最熟悉也最擅长的还是“文化人”。除了以上提到的两篇小说外,《威风凛凛》中的赵老师、《农民作家》中的两位农民作家等都是刘醒龙着意刻画的此类人物。体现在“文化人”身上的那种既不同于地道农民的朴实和农民式的诙谐狡黠,又突出地显示了对文化人所应代表的文明进步相异化的“文化”没落,成了刘醒龙最抢手的东西。值得特别一提的是,《秋风醉了》、《菩提醉了》在人物、情节、情调、意蕴上都现出它们无异是一对孪生姐妹。为什么刘醒龙倏忽间创作出了两篇极为相似的作品,我以为在刘醒龙以这两篇小说为代表的这类作品里,存在着一个揭示怪诞人性模式的情结。比如在《秋风醉了》、《菩提醉了》中,王副馆长屡屡代理馆长职务,论工作能力,论建功立业,论对上司的讨好之意,他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扶正,但事情怪就怪在,他屡屡被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物挤掉馆长的位置,弄得他心灰意冷,干脆泯灭了做馆长的念头。然而正此时,主管部门的领导说他经过磨练,已变得成熟起来,完全可以担任馆长职务。这“成熟”二字真让人感慨唏嘘。你是一块硬柿子,就要把你捏软,你是一块软柿子,就要把你捏破,等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你什么也都是了,也许这就是刘醒龙所鞭辟到的怪诞人性模式。
从刘醒龙整个小说创作的发展趋势来看,《秋风醉了》、《菩提醉了》之类的小说更具有指向未来的代表性。不知刘醒龙从乡下扛起的那把锄头,还将人性深挖到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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