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中的杜尚别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塔吉克斯坦通讯

　　枪声中的杜尚别
本报记者尹树广
枪声，对杜尚别市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从１９９０年２月起，枪声几乎每天伴随着这座人口仅６０万的塔吉克斯坦共和国首都。塔吉克斯坦一位朋友对我说：“如果哪天听不见枪声，反倒觉得有点不大正常。”
走在市中心，土黄色的装甲运兵车不时隆隆驶过，身穿迷彩服的军人荷枪实弹立在街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记者去政府大厦采访时，看到两位哨兵倒背步枪，在铁门外来回游动。来访者在经过临时加设的“安全门”检查后，向４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出示证件。
“要么不出事，一出就出大事。”这是当地朋友给杜尚别治安形势下的一句评语。今年春天以来，该市已发生多起暗杀和爆炸等恐怖事件。在不到一年时间里，两位政府副总理和一名国防部副部长等高级官员连遭暗杀。所以天黑后，杜尚别街头很少能见到行人。１０点钟一过，全市开始戒严。
在宾馆旁的一辆装甲运兵车前，记者结识了一位“特种兵”。他是个俄罗斯族小伙子，今年３１岁，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他从２０岁起便开始在部队服役，现在是“合同兵”，军衔相当于准尉。问他“为啥在部队干”时，他笑了笑说：“当兵习惯了。这样每月起码还能领到５万多卢布薪金，要不怎么养活老婆孩子呢。退伍就要失业，市里的工厂已有半年多开不出工资了。”
记者来到杜尚别时，正值拉赫莫诺夫即将宣誓就任总统，政府和反对派在戈尔诺—巴达赫尚州府霍罗格市交换了政治犯和战俘，停火协议得到初步落实。当聊到“战事今后将如何发展”，一位上尉军官插话说：“现在天冷了，反对派也得‘猫冬’。明年春天还会不会像今年这样大打，很难说。”
内战给塔吉克人民的生活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公共汽车车顶上伏着一个个“氧气瓶”，一问才明白，那是燃料代用品液化天然气。马路上跑的车辆少得可怜，因为每升低质汽油１３００卢布（１美元合３２００卢布），平均工资仅２万多卢布的市民是用不起的。内战前，全市共有４００多辆“出租”，而今只剩下几十辆了。内战还使２０多万俄罗斯人几乎全部走光，其中大多是专家、学者，这给塔经济带来难以估价的损失。数以万计的塔吉克难民仍滞留境外。由于食品短缺，杜尚别曾发生过哄抢面包店事件。现在，面包厂等食品企业已由俄罗斯士兵把守。
无辜的普通百姓是战争的最大受害者，他们盼望着国家早日结束内战。在拉赫莫诺夫的总统就职仪式上，来自列宁纳巴德州、８５岁高龄的萨马托夫老人动情地说：“总统是农村苦孩子出身，我们选举他当总统，就该支持他，帮助他实现国家和平。”这句话看来道出了塔吉克斯坦人民的共同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