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飞处带诗来 [复制链接]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白鸥飞处带诗来
晓雪
像平常节假日一样，元旦那天，我一早照例陪妻上街买菜。提着菜回到家，已有朋友来祝贺新年，一起又一起。我却有点心不在焉，想着今天首先要去向来春城过冬的海鸥“拜年”。
我家就住在翠湖边，因有两幢楼房挡住，在阳台上看不见近在咫尺的海鸥。所以当客人一走，我立即下楼，走三分钟来到翠湖边。
空气清新，阳光灿烂，由于昆明市政府关于禁止放鞭炮的通告今天开始生效，所以街上显得很干净，翠湖淡蓝色的湖面上成百上千自由飞翔的红嘴白鸥也显得特别高兴。它们也许并不知道今天是元旦，是又一个年头的新的开始。但它们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来翠湖游览的人那么多，湖边栏杆外也围满了观赏和向它们抛撒食物的人群。听不到往年这时候那震耳欲聋、此伏彼起的爆竹声，它们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再也不会被吓得四处飞逃了。所有的人都穿得很漂亮，喜气洋洋，面带微笑。还在爷爷怀里抱着的孩子，正手舞足蹈、欢呼雀跃，同爷爷抢着面包要自己来抛撒。
湖面上荡漾着两三只小游艇，每只游艇周围都有成群的海鸥游戏、争食。我也买了两袋小面包，挤到栏杆边，向鸥群抛撒面包屑。也许是因为我把面包屑抛得又高又远的缘故，还在别处争食的数十只白鸥立即飞过来，它们欢叫着张开小红嘴，那么准确地在空中就把面包屑抢进嘴里，少数面包屑掉到水里，立即被湖面上的白鸥吞食。我把几片面包皮放在手心里高高举起，有一只白鸥竟飞过来从我的手心里啄走食物。它知道我不会伤害它，所以那么放心大胆，毫无顾虑。人与鸥彼此信任，相亲相近。
我想起杜甫“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的诗句。想起宋代诗人俞桂的《过湖》：“舟移别岸水纹开，日暖风香正落梅。山色濛濛横画轴，白鸥飞处带诗来。”
在这“日暖风香”的１９９４年元旦的早晨，美丽可爱的红嘴白鸥给春城人民带来了浓郁的诗意和无穷的兴趣。我在人群中碰到一位久病卧床休养的朋友，今天也由妻子搀扶着来到翠湖边，他说：看看海鸥，心情愉快，病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