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受挫和向东扩展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国际论坛

　　南线受挫和向东扩展
古平
北约要向东扩展，欧盟要向东扩展。一时间，“东扩”成了西方报刊常用的新术语。一个组织扩大理应是其生机旺盛的表现，但就北约而言，未必尽然。
值得注意的是，北约东扩恰好是在其南线即波黑地区遭受挫折之后宣布的。在比哈奇危机中，塞族向联合国“安全区”内的穆族反攻，将数百名“蓝盔”扣作人质，北约束手无策。美国要搬用萨拉热窝模式在比哈奇建“重武器禁区”，因法国等盟国反对而未果。为显示团结，北约出动数十架飞机轰炸乌德比纳机场，可是投弹的只有英法飞机，美机仅是“陪同”，原因是双方分歧严重。结果，本为掩盖分歧，反倒欲盖弥彰。美国为此指责盟国破坏团结，盟国则一口咬定，美国单方面退出对穆族的武器禁运，才是对北约的致命一击。由于各怀心计，北约的“可信性”在比哈奇一幕中受到了嘲弄。
此后，美国未同盟国认真磋商，就宣布北约要向东扩展。美国此举自然有种种战略考虑，但也跟比哈奇“溃败”直接相关。欧洲报刊分析说，美国作为盟主，要借东扩显示北约的生命力，以掩饰在比哈奇危机中辙乱旗靡的形象。
然而，北约在波黑遭挫非系偶然。任何军事集团均是以有敌手为前提的。北约即是以同华约相对立而存在的。华约解体动摇了北约存在的基础。北约仍然有威胁，但其性质已经变化。北约要对付的不再是什么来自东方的华约大举进攻，而是因民族矛盾或领土纠纷而在不同地方均可酿成的局部冲突甚至仅仅是内战。波黑危机即如此，是北约不适应冷战后新形势的一个例证。有人预言，高加索地区将可能是对北约的下一个挑战。这里因存在民族、宗教、领土等矛盾，同样包含着爆炸性因素，且关系到北约盟国土耳其。万一发展成局部冲突，不知北约又当如何应付。
美国东扩北约同它“改造北约”也许有若干相似之处，即出于约束盟国、融合东欧、防范它意想中的俄罗斯的可能变局，维护其在欧洲的主导地位。但是，“形势比人强”。北约东扩的致命麻烦还不在于俄国反对、盟国不满，而在于北约自身：它已不适应形势，且内部凝聚力下降，日后再人为地予以扩展，会怎么样呢？法国一位资深国际问题专家就此写道：“北约确实还没有死亡。美国要扩大它即是证明。而阳萎症和肥胖症并发，则有使之寿终正寝的危险。”这种刻薄的断语也许过度悲观，却非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