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青年人更多的机会”——访复旦大学（之一） [复制链接]

第1版(要闻)
专栏：

　　“给青年人更多的机会”
——访复旦大学（之一）
本报记者毕全忠
编者按“给青年人更多的机会！”——复旦大学这个口号提得好，不仅对大学培养第一流人才十分重要，而且对全社会有普遍意义。
人才的成长有其自身的规律。除了本身的天赋、勤奋，更重要的是要有锻炼的机会。机会好比舞台，有了舞台，一个既有天赋又知勤奋的演员才能脱颖而出。当前正在纪念梅兰芳、周信芳诞辰一百周年，许多文章都谈到，这两位杰出艺术家之所以能够达到那么高的成就，是和前辈们的无私奖掖扶持，为他们提供了众多舞台——也即实践机会——分不开的，包括让他们挑头牌、当大梁、演主角。如果科学家一年做不了几次实验，教师一年上不了几堂课，演员一年演不了几场戏，记者一年写不了几篇稿，拔尖人才从何而来！
今天，培养跨世纪人才的重要性、紧迫性，已经越来越被人们所认识。让我们各行各业都学学复旦大学领导人在培养新一代上的责任感和胸怀吧！大家都这样做了，很快就会出现梁启超笔下“潜龙腾渊、乳虎啸谷、鹰隼试翼、奇花初胎”的人才涌流的局面。
自１９０５年马相伯创办复旦大学起，这所大学已有８９年的历史。数十年来它在学术文化界雄踞江南，名师如云，人才辈出，声播中外，一直是青年们向往的学府。近几年来，高校竞相发展，“列强”争雄，复旦大学的情况如何？这是不少人所关心的。今年深秋时节，笔者到复旦采访，时间虽短，所得印象却极深。
２１世纪眨眼就要到来。我们的大学将把一大批青年人直接带进２１世纪。人类进入２１世纪将是怎样的情况？各国的政治家、学者们纷纷作出预告，提出各自的主张，常说的一句话是：人类面临着极大的机遇，也面临着极大的挑战。这对我们的大学来说，也是非常正确的。那末，在这世纪之交，大学究竟怎么办？
核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杨福家教授去年２月接任复旦校长。面对着千头万绪的挑战和机遇，他的办校方略是：紧紧抓住人才培养这个根本，为青年人提供更多的机会，在进入２１世纪时，把复旦办成世界一流的大学。
杨校长认为，我们大学的物质条件，现在没法同世界一流大学相比，但是我们能培养出世界一流的人才。有了一流的人才，才能出一流的研究成果。一流学校的标志，不就是培养出一流人才、出一流成果吗？因此，关键是培养人才。培养一流的人才，要做的事很多，但从根本上说，是要为青年人创造更多的机会，使他们成长为一流的人才。创一流离不开青年一代的创造与奉献，这也是复旦的传统。
因此，他一上任，就向全校提出一个响亮的口号：“给青年人更多的机会！”
将近两年过去了，我这次到复旦采访，看到复旦是在努力实施这个方略。
我跟十多位本科生、研究生交谈过，他们都为能在复旦大学上学感到幸运。他们说，上海的商业气息很浓，而复旦校内的学术氛围很好。首先是有很多学识渊博的教师给他们授课。两年前全校只有２位博士生导师给本科生上基础课。杨校长上任后，提倡“名教授上基础课”，现在博士生导师讲基础课已有６０多人次。学校还请校外和国外知名学者来讲课，使学生们有机会直接听名师们讲授，从进校起就进入高起点的教学。其次，今年起，学校对本科生实行通才教育，设立了５００多门选修课，使学生有广阔的选课余地。同时，学校每年还有大量的讲座，今年达８００多个。这些使学生们的眼界大为开阔，打下广博的知识基础。学校为学生们提供的锻炼机会非常多。学生会在很大的范围内发挥着学生自治的作用，从本科生到研究生，很多人都有过当学生干部的经历。全校有４０多个学生社团，开展着丰富多彩的活动。
这些学生都向我讲述他们的切身体验。国际政治系博士研究生蒋昌建，是安徽一所高校毕业的，仰慕复旦，考上了复旦研究生。他说，“复旦在培养、选拔人才方面，完全面向全体学生，在公开、公平的基础上开展。这使我们感到，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机会，激励我们奋发进取。学校为我们搭起各种舞台，让我们演出丰富、生动的节目。”他虽然没有讲他自己，实际上他自己就曾在一个国际舞台上演了一个精彩的节目。
去年，新加坡广播局和中国中央电视台联合举办首届国际华语大专辩论赛，复旦队代表中国参赛。学校从全校学生中选拔了４名队员，其中就有蒋昌建。去年８月，复旦队在新加坡战胜了剑桥大学队、悉尼大学队和台湾大学队，获得冠军，蒋昌建被评为这次大赛的“最佳辩论员”。当学校领导感谢他们为复旦争得荣誉时，辩论队员们都说：“是复旦给了我们机会！”
我还同好多位中青年干部、教师交谈过，同样感受到他们成长、发展的机会是很多的。
计算机系专用集成电路与系统实验室副主任、２８岁的闵昊博士，去年被聘为复旦最年轻的副教授。他说：“去年我出国参加一个高层次的学术会议。外国学者看到复旦大学派我这样年轻的人来参加，感到很奇怪：‘复旦大学没有人了？’等我的论文一宣读，他们不再感到奇怪了，反而赞赏复旦大学重视青年人才有胆识。”他遇到一些在国外留学和工作的中国青年知识分子，当他们了解了闵昊的情况后说：“你能有这样的机会，就不要出国工作了。我们要是能有你这样的机会，我们也不会出来了。”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年轻的副教授沈丁立博士的经历颇为特殊。他本是谢希德教授培养的博士，研究的是表面物理，学校派他到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进修过。接着，复旦又推荐他到联合国办的一个研究班去研修国际裁军问题，成了一名年轻的裁军问题专家。回复旦后，学校晋升他为副教授，并为他研究国际安全和裁军问题出国访问、交流等提供方便。他以中国民间专家的身份，以自己广博的知识和深刻的见解，阐述我们的主张，在国际裁军界颇受重视。
类似的事例很多，我还要提一提这次采访没有能遇到的复旦著名的年轻学者王沪宁教授。他也是２０多岁就当副教授，３３岁晋升为教授，在政治学研究方面很有建树。今年６月，复旦任命他为复旦大学法学院院长，年仅３９岁。采访中，复旦向我提供了去年至今年任命的全校各处、部、系、院、所、中心负责人名单，共５１人。其中除６人是１９４９年出生的以外，其余都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有两人是１９６４年出生的。２７岁的董雅华已是党委学生工作部副部长。著名的表面物理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副主任金晓峰年仅３０岁。３９岁的彭希哲教授已担任社会学系主任兼人口研究所所长，４０岁的杨玉良教授已是高分子科学系主任。国内外知名的复旦遗传学研究所的所长、遗传学和遗传工程系主任、遗传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毛裕民教授，也只有４１岁。复旦大学教师、干部的平均年龄，在全国高校中是最年轻的。复旦已经为下个世纪准备了一批学术带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