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教学生怎样做人”——访复旦大学（之二） [复制链接]

第3版(教育·科技·文化)
专栏：

　　“首先是教学生怎样做人”
——访复旦大学（之二）
本报记者毕全忠
国家、社会、家长把一批批青年交给大学，大学把他们培养成什么样的人？怎样使他们走出校门时能有更多的机会为国家、民族大业施展自己的才智？采访中，杨福家校长一开始就向我谈到这个问题。他说：“首先是教学生怎样做人，第二是教他们怎样思考，第三才是教他们具体的专业知识。”
复旦的教师和干部认为，大学培养出来的人，如果不懂得怎样做人，那是人格不健全，不能算作合格的毕业生，不能对社会起到应起的作用。要办成世界一流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大学，培养出来的人，在做人方面应当在社会上起表率作用。“给青年人更多的机会”，首先包括给他们学习怎样正确做人的机会。
“怎样做人包含哪些意思？”杨校长说，“第一，要懂得你活在世界上是干什么的，这是人生观。知道了活着是为了什么，就会有无限的动力；第二，要热爱自己的祖国，要把祖国的观念非常强烈地牢记在心上，不热爱祖国，精神就没有根基；第三，要能艰苦奋斗，即使物质生活条件非常好了，也要能艰苦奋斗。不能艰苦奋斗的人，是不可能有很大成就的；第四，应该能与人相容，懂得怎样与人相处。这条也非常重要，因为今天的社会，任何一样事业都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做完的。杨振宁曾经统计过，本世纪初，发表文章可以一个人两个人发表，现在，拿诺贝尔奖的文章，是一百多人联合发表。固然这中间有带头人，但这是集体的事业。”
从我采访中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复旦大学确实是把教学生怎样做人放在一切工作的首位，并贯穿在各项工作、各种活动之中。
且不说常规的德育课程内容丰富，很有吸引力，就说教师尤其是老教授讲基础课和专业课，也总是结合着自己的人生经历讲为人之道，传授严谨的治学态度。
名誉校长苏步青，教过的学生“数不清”。凡听过他讲课的人，除了从他广博精深的学识中获得很大教益外，也无不从他为人之道的教诲中得到终身难忘的启示。苏老青年时在日本艰苦求学，学成后立即回国工作；抗战时在贵州湄潭身居破庙、挑水种菜，同时坚持教学，在桐油灯下写出了《射影曲线概论》这部几何学名著；面对国民党反动派的镇压，他毫不畏惧，保护进步学生……老一辈学者们的事迹，对教导学生怎样做人，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去年，复旦成立“２１世纪学会”，目的在于使一部分优秀学生得到更多的学习、培养机会。复旦的著名教授经常给学会的学生讲课，他们首先讲的就是怎样做人。他们介绍世界各国在各学科领域中的地位、我国的贡献和差距，激励学生们努力攀登，为国争光。老教师们的爱国精神，高尚气节，对科学的执著追求，为学生们树立了做人的楷模。
丰富多采的讲座，也都渗透着人生的真谛，做人的哲理。
这一切，产生了一个效果：在复旦大部分学生的心中，都把学习做人作为他们几年学习生活的中心，用他们的话说，叫“人格的铸造”。他们在入学时，都是抱着“多学点知识，将来好立足社会”的想法。过了不久，便把“人格铸造”作为第一关注点，认为要立足社会，学会做人更重要。
应用力学系９１级学生端木晔波是位很秀丽的姑娘，却是校学生会很活跃的一位干部。她说：“我们学习、成长的机会很多，但对机会的把握是不一样的。这里，人的精神起很大作用。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人格的铸造。为别人提供机会，自己才能有得到铸造、锻炼的机会。”她入学不久就担任学生干部，尽力为同学们服务，成了一位学习成绩好、工作能力强的学生。
学生会和社团都是学生们自己组织的。他们把寻求人生真理、学习做人道理作为主要的活动内容。每次社会实践归来，总要总结在这方面的感受，想想社会、人们要求他们做些什么。
计算机系９１级学生朱李平，是从北京四中毕业的，是个很腼腆的小伙子，学习成绩很好。他认为自己需要锻炼，更多地了解社会和人生，去年暑假，他参加系里组织的社会实践，到四川巴中市考察，看看能为当地农民做些什么。他们翻山越岭，深入了解当地的教育情况，看望失学儿童。抱着对当地群众的深切之爱，他们决定建立“希望基金”，帮助那里的失学儿童上学，还决定建立“复旦大学巴中希望工程社会实践基地”，确定“首批资助对象”为５名失学孩子，并看望了这５名孩子的家庭。这“希望基金”是从朱李平和他的同学们的奖学金中拿出来的。一年过去了，他们资助的孩子已达１５人，同时，还利用暑假去为那里的孩子补习功课，回校后还同他们书信往来。
我问朱李平：“你们帮助那些孩子帮到什么时候？你们毕业了，怎么办？”
朱李平说：“他们上学能上到什么时候，我们就帮到什么时候。我们毕业走了，还有新同学接我们的班。”他告诉我，他们筹集的“希望基金”已有近万元了。
怎样做人，复旦的学子们各有自己的探索和心得，而“想想社会、人们要我们做些什么”，是他们共同的、真诚而朴实的收获。
“老师、学校引导我们把握住人生的方向，我们有比较高的人生起跑点。”应用力学系９１级的学生瞿海滨不无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