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新世纪的探索——漫议日本的变革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

　　面向新世纪的探索
——漫议日本的变革
孙东民
重建经营体制势在必行
细川首相在施政演说中说，日本的经济衰退，除了景气循环的因素和泡沫经济破裂的影响之外，与“迄今具有合理性的经济机制没能有效地发挥机能有很大关系”。有学者指出，日本经济已进入成熟期，要想不患“先进国家病”（高失业率、双赤字），需进行防止“制度疲劳”的改革。
日本的企业经营机制被看作是“追赶型”的。人称日本是一个以会社（公司）为中心的、由无数企业的同心圆组成的“株式会社”。企业内实行终身雇佣、年功序列薪金体系，组织注重劳资协调的以企业为单位的工会，形成了以企业法人相互持股为基础的集团系列。日本的教育制度属“知识填充型”，劳动力整齐划一，创造力虽不是强项，但有很强的技术吸收能力。政府通过宏观调控积极干预经济，人事制度和分配体系与“追赶型”的体制相配套。稳定的雇佣制度对内强化了凝聚力，对外发挥了竞争精神，官方民间集中发展经济，为日本在较短时期内赶上欧美国家发挥了巨大作用。
追赶型的机制是与迄今日本的金字塔型的人口结构、大批量生产型的产业结构、与经济高速增长型相适应的，但今天已不完全适应变化了的形势。
——日本６５岁以上的老龄人口去年达到１３．５％，年轻人口在１９９６年以后将急剧减少，长期看劳动人口将相对不足。随着人口老龄化，以及工时的缩短，单位劳动成本势必提高。有消息说，日本制造业的平均小时劳动工资成本按美元计算已超过美国。由于经济进入低速增长阶段，难以再维持终身雇佣制度；
——日本战后制造业的发展，５０—７０年代初是以重化学工业为中心，市场以国内市场为中心；在石油危机冲击以后，转向以汽车、微电子为代表，以向海外市场出口为中心，形成“依靠追求大批量生产效果”的体制。如今前有美国在经济复苏后的强力竞争，后有发展中国家的追赶，内有大企业下属系列企业承包结构的变化，日本产品的价格竞争力减弱；
——多年来，日本是以美欧等发达国家为目标拚命追赶，但当站到发达国家前列时，却发现失去了目标。有人说，美国传统的作法是注重“生产什么”，日本注重的是“怎么生产”，美国长于开发新技术，日本善于应用新技术。今后的竞争是高技术的竞争，将由资本密集、劳动密集型向知识密集型转移，日本企业的生产能力和大批量生产技术世界一流，但在新材料、新技术、开发新产品方面，因缺少创造性而显得相形见绌；
——政府干预资源配置，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高效作用，但农业、流通、建筑、金融领域受到政府的保护，没有国际的竞争，虽对吸收就业有利，但在创造竞争时代，政府的过多限制开始起阻碍作用；
——在价值观上，人们对一生捆在企业上，一切向钱看的生活方式产生疑问，俭朴的生活方式受到重视。“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家庭秩序起了变化，开始更多地重视家庭生活。
学者们认为，在这种形势下，重建经营体制势在必行。需要调整终身雇佣制度，建立人才流动的复合型的就业体系；调整事业结构，开发新产业，开拓新市场；进一步振兴科技，进行新一轮的智力投资；日本需要提高消费在国民生产总值中的比率，充实社会资本，吸收经常项目收支中的盈余；企业的重建，不可避免要向海外转移生产据点。日本在１９９２年度海外生产的比率已达１４．８％，１９９６年度将达到２０．１％。日本需要与亚洲各国建立起水平分工的合作关系，向能与世界相生共存的经济转变。
（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