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浪里守国门——九龙海关缉私大队见闻 [复制链接]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调查汇报

　　风波浪里守国门
——九龙海关缉私大队见闻
本报记者士心
编者按：本报去年１２月１１日第五版刊登题为《走私进口小汽车冲击国门》的文章后，不少读者致函本报，一方面对走私进口小汽车活动猖獗表示担忧；另一方面对海关缉私也很关心，想了解一些缉私勇士们的工作、生活情况。为此，记者今年元旦过后便南下深圳，写了这篇报道。
　　　　　　　　　　　　　　　　　
连接深圳与香港的茫茫海面，过去曾被走私分子视为“黄金通道”。然而，自九龙海关缉私大队组建以来，队员们机智无畏的行动，在这片海域上使走私分子闻风丧胆。
１月初，记者访问了九龙海关缉私大队，１２日随该大队“７０７”号缉私艇出海。下面记述的，是记者这次访问的亲身感受和所见所闻。
重任在肩
１月１２日，深圳地区天气阴，东风５级。毗邻香港的大鹏湾暗流汹涌。
“７０７”缉私艇顶着风浪出海了。离开港湾不久，艇身就开始剧烈摇晃，艇首时而昂起，时而跌落，海浪一直拍到近１０米的驾驶台上。我感到胸口发闷，一阵阵恶心。而缉私队的同志却纹丝不动，两眼盯着仪表，监视着雾气迷漫的海面，搜索可疑的目标。
九龙海关缉私大队担负着深圳沿岸１４０多公里长海岸线的缉私任务。这一带海面上岛屿星罗棋布。过去是走私者的“天堂”。他们走私的物品，从手表、尼龙袜、香烟、家用电器、摩托车，直至小轿车；走私工具，从机动渔船直至摩托飞艇；接私货设备，从汽车、摩托车直至流动吊车。
神圣的海上国门，岂能容忍走私分子肆意进出！
１９８１年，九龙海关海上缉私大队成立后，国门卫士们便在大鹏湾、大亚湾２０００多平方公里的海面上，与走私分子开始了激烈的较量。
最初，缉私队只有一条渔政船，也没有专门的停靠港。晚上无水无电，烧油要向当地驻军借。虽然条件恶劣，但缉私队出手不凡，连续查获几起走私案，有效遏止了大鹏湾一带的走私势头。走私分子不甘心失去这条“黄金通道”，他们于１９８８年到１９８９年间又一次掀起走私狂潮。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海上缉私大队针锋相对采取措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共查获“鸿兴号”走私香烟等海上走私案件１７９宗，案值人民币２９５１万元。最近两年，海上走私出现了第三次高潮。这支队伍又不负众望，业已查获各类走私案件１８７宗，案值约人民币１亿元。
勇士风采
在屡受打击之后，走私分子痛苦地意识到走私货轮目标大，转而启用摩托艇走私。这种常被称为“大飞”的快艇是走私者特制的，时速在６０海里以上；而我们的缉私艇时速仅在３０海里左右。一时间，几百艘走私摩托艇在海上飞驰，走私活动大规模进行。
为了对付走私“大飞”，缉私大队想尽办法，用网围，用绳子拦，都空手而返。最后，机智的缉私勇士们利用海上七八级大风的黑夜，趁走私“大飞”难以快速行驶时，让抗风力强的“９０１”号缉私艇顶风出海。当雷达测到与“大飞”相距１００米左右时，突然打开探照灯，艇上的枪手不失时机地开枪击中“大飞”的发动机，才把不可一世的“大飞”捕获。
走私分子特制的“大飞”，船体坚固，船头尖尖，并全部用钢板包封，锋利无比，一旦被围之后，还可铤而走险。缉私大队的人们难忘１９９１年１月１０日这一天。就在记者随行的“７０７”艇一度停泊过的小三门岛这片海面上，当时跟随“７０７”号出海的缉私快艇，截住了一条满载５００台录相机的专营走私“大飞”。穷凶极恶的歹徒竟朝海关快艇拦腰撞来，艇上的４名缉私队员：廖玉添、古伟红壮烈牺牲；负伤后的刘伟明和汤如荣又被走私接应船上的人推入海中，险些丧生。
缉私大队勇士们没有被走私分子的猖狂气焰所吓倒。５０多岁的缉私处副处长曾福增亲自带人乘快艇出海对付走私“大飞”。经过摸索，他们练出了一套以快制快打击海上走私“大飞”的本领，两年来已连续抓获９００马力的“大飞”近百艘。在智勇双全的缉私大队的勇士们面前，走私“大飞”败下阵来。
风浪，也在时刻不忘对缉私勇士们施展威风。越是风高浪大的黑夜，越是走私分子出动的时机。去年４月，缉私大队“９０１”艇查缉了一艘越南走私船，当时海上风浪极大，缉私艇艇身摇摆３０度，险象环生。艇身颠簸起来，艇上的人五脏六腑像翻了个个儿，一些队员呕吐不止。基地指挥部已同意放弃目标返航。但艇上的勇士们不想退却。一个大浪过后，“９０１”艇向对方船只靠得恰到好处。两名缉私队员如神兵天降，控制了对方的船只，查获私货价值人民币１０００多万元。
赤诚为国
入夜。颠簸了一天的队员们有的在休息室的长椅上睡着了。但是检查来往可疑船只的号令一响，他们立刻各就各位，开始认真检查可疑船只的各个部位。
走私分子在大规模走私活动受挫后，走私方式更加分散和隐蔽，缉私大队针锋相对地采取了海上值班巡逻制度。把仅有的３条缉私艇分为两班，一班４８小时在海上巡逻检查，留一条船在港内备用，构成了对走私分子威慑力。然而这样一来，缉私队员们的任务更重了。
这次被检查的这条渔船装满了贩运来的鱼虾。队员们钻到潮湿、腥臭的鱼舱里搜索。队员们说，他们经常这样连续工作４８小时才能返航。这４８小时内家中的一切急事，诸如孩子、爱人生病等等，都无法照应。
深圳的生活消费水平在全国可能是首屈一指。但是海关缉私人员身在特区，却并不享受特区待遇，１个月的工资只有几百元。出海人员的伙食补贴，长期以来一直是１５元不变。他们戏称自己是特区里的“特种兵”。
尽管条件艰苦，但缉私大队的队员们却能在金钱面前经受住考验。在缉私大队记者听到了这样几件事。一次缉私队员查获了一艘装有走私价值人民币６９万元冷气机和录相机的香港渔船，走私当事人当即拿出１００００元港币给队员王鹤明，要求放他过关，然而他发现根本行不通。在一次缉私返航后第二天，缉私队员曾尚滨、王鹤明在抓获的走私分子弃船逃跑后的船上的风雨衣里，发现了４２０００元港币，他们却不为所动，如数上交。在海上国门卫士们看来，这样做是很平常的。
大海一望无际。缉私艇在暗蓝的海面上犁出一线白浪，郑重向世界宣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海上国门神圣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