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站在新事物的前面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他永远站在新事物的前面
金凤
苦恼的“百分之三十”
文化学习开始了。
塔山英雄团政治委员陈树福同志从来没有这样苦恼过。在他的面前，是一份团文教办公室送来的报告：语文课本教学开始的一个阶段中，掉队的人有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这个数字好像警钟一样使他感到不安。
他很明白部队迫切需要提高文化的状况。眼前浮现出三连副指导员李延令的影子。这个塔山老战士，在解放战争中打仗像猛虎，全国胜利后却由于缺乏文化而耽心挑不起现代化国防军连队工作的担子。他想起一九五一年军事训练中，九连连长张寿原读射击原理有困难，上不了课的苦恼。……部队向正规化、现代化迈进，却被“文化”这座大山挡住了。要夺取这个山头，他明白这是全军的要求，是全国人民的希望。现在，党把这一团的任务交给他，全团数千战士期望着他，他却拿不出办法——百分之三十的掉队！还是“塔山英雄团”！部队的荣誉在那里呢？难道这个在塔山阻击战中消灭敌人一万多名、打退敌人陆、海、空军十一天的连续进攻，使敌人不能前进一步的英雄部队，今天在文化战线上就不能前进吗？想到这里，陈树福同志更加不安起来，他必须对党的任务、对部队的荣誉负责。但是，他自己也有困难哪！他，只读了三年半书的他，对文化教育确实是“一门不摸”，实在是“外行”啊！
现在，毛主席的话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我们熟悉的东西有些快要闲起来了，我们不熟悉的东西正在强迫我们去做。……我们必须克服困难，我们必须学会自己不懂的东西。”
先当学生，再当先生
是的，必须学会自己不懂的东西，必须钻进去！
正在这时候，中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到他们部队来检查工作。副主任关心地问起陈树福同志：
“你现在什么文化水平？”陈树福同志想了一想回答说：“大概是高小程度吧。”于是副主任就随手拿起一本高小语文课本，指着几处词句要他讲解，结果他却讲得不完全。
这一来，陈树福同志对横在自己面前的困难看得更清楚了，自己的语文基础还太差。但他不是那种看到困难就退缩的人。相反，他倒因此更加下了决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决定亲自上课，来钻研教学业务。正是六月天气，南方的火热的太阳烤得整个楼房像蒸笼。陈树福同志在向教员请教了他所不懂的词和字以后，就汗流夹背地坐在桌前准备教案。常常从中午起，直到晚上七点钟，他才站起身来，走向教室。
经过这样一个苦心钻研的阶段以后，陈树福已经初步领会了语文教学的一些规律。他觉得作好教学示范工作已有相当把握了。
当时语文教学中关键的问题是：字、词、句的基础不巩固，回生的现象很严重，教员和学员为此都很苦恼。陈树福同志通过听课、研究作业、组织试教，发现主要原因是教员的教案不联系学员的实际，讲解很不通俗，不易为学员所接受。于是陈树福同志花了两天的时间，准备了教学示范的讲课。
到他上课的那天，全团的语文教员都来观摩学习。陈树福同志开始有把握地、镇定地用着战士所熟悉的语言来讲课了。当他讲到最不易区分的同类、同形、同音的生字时，他指着黑板上写下的一些字说道：“注意，我们来排排队吧——这是办公的‘办’，这是辨别的‘辨’，这是花瓣的‘瓣’，这是辩论的‘辩’，而这个，是小姑娘头上梳辫子的‘辫’字啊！”战士们觉得又有趣又好懂，心里真是高兴。这些字原来都认识，就是没有在一起排过队，老是搅混不清，今天被陈政委一“排队”，就被清清楚楚分辨出来了。讲到“手足无措”这一句，陈树福同志突然停住了，叫一个战士起来回答。那战士一下子慌乱了，红着脸答不上来。陈树福同志笑着说：“同志们，这就叫做手足无措啊！”教室里爆发了一阵善意的轰笑。看起来，这些字句并不是那么难解，经陈政委一点破，原来都是形容平常生活中发生的事的！一下课，战士们都高高兴兴嚷起来：“这下心里开了门”。教员们也都连连称道：“咱们的政委真是能钻。”
就这样，语文教学的难关一点点被他打破，掉队的一天天减少。
苦恼的“百分之三十”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信心是最重要的”
一次，陈树福同志听说一个战士要留级了。他跑了去，看到那个战士正在演算一个算术题，横算竖算算不出来，蹩得一头大汗。陈树福同志蹲下来说，“来，咱俩个来算算看行不行。”他先举个例子，再打个比喻，然后一步一步往下算，不一回，算通了。看着这个由羞怯变得高兴了的战士，陈树福同志笑着说：“怎么样，这回有信心了吧？信心是最重要的，有信心就能战胜困难。我原来只会简单的加、减、乘、除，现在学到初中代数了。”战士惊讶地望着他，他继续说：“不过，打仗要讲战术，练兵要找要领，学算术也要看门道啊。”这个战士用敬佩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政委，一面点头，一面早已决心不再掉队了。这时，站在旁边的学习小组长插上一句说：“政委，我们要有你这样帮助，大家谁也不会掉队的”。“是呀”，陈树福同志接着又把话题转到一些人总强调我们战士“笨”的问题上，它相当影响了战士们学习的信心。他的眼光爱抚地看着围着他的战士们说：“你们说你们笨吗？就说咱们在战场上，会迂回包围、分割穿插，会根据各种情况机智灵活地歼灭敌人。这样看起来我们战士们是聪明的吧。既然在战场上对付活的敌人我们是聪明的，难道在文化战线上对付死的课本就“笨”起来了吗？”战士们没有一个说话，都睁大着眼睛瞅着他，只见他继续说：“所以，问题决不能提到聪明和笨，而是看咱们是不是肯下苦功夫，是不是摸到学习的门道。”战士们都跳起来了：“陈政委多么了解和信任我们啊！”
走上新的战线
今年五月，文化学习上的丰收季节。
文化大会考开始了。陈树福同志的领导和全团指战员的努力结出了丰盛的果实。塔山英雄团的文化考试成绩荣获全军第一。全团语文总平均九六点三三分，算术总平均九五点八四分。百分之百的营和连都达到单位成绩优良标准，百分之七十四的干部和战士达到个人成绩优良标准。学文化以前，全团文盲、半文盲有百分之七十四，现在有百分之九十六的干部和战士达到高小毕业和高小程度。塔山英雄团攻克了阻碍他们前进的“文化”大山，保持了自己的荣誉。
现在新的任务又摆在塔山英雄团的面前。陈树福同志勇敢地接受了它。他曾召集连以上政治工作干部讲话，他指出：政治工作干部必须学习军事。他说：“同志们，我们现在又是‘在新事物面前’，我们必须继续努力，永远保持我们的荣誉，千万不能落在形势后面！”接着，他又深入营、连，研究和掌握作好部队正常训练的规律。他争取永远站在新事物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