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留遗愿祝来世”——楚图南病重的日子里 [复制链接]

第4版(要闻)
专栏：

　　“惟留遗愿祝来世”
——楚图南病重的日子里
新华社记者刘思扬朱冬菊
楚老走了。
这些天，怀念他、敬重他的人们纷纷来到他的居室，追思他的高风亮节。他们中，有教师、学生、军人、艺术家……
党和国家领导人乔石、李瑞环、胡锦涛、荣毅仁、田纪云、李铁映、王汉斌等获知楚老逝世的噩耗，都打电话表示悼念和慰问。
“为天下培育英才，而一生光明磊落”。花篮和唁诗堆满他生前居住的小屋，表达着人们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无限怀念和景仰。
的确，楚老一生献身祖国和人民。作为中国民主同盟最早的领导人之一，他早年与闻一多、李公朴等著名民主人士一起，团结广大爱国知识分子，进行争取民族解放，社会进步，反对蒋家王朝黑暗统治的斗争。新中国成立后，楚老从事过教学、文教领导工作和国际友好活动，他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友好事业。当选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后，楚老明确表示：“我们这些人是伏枥老骥，虽然还有千里之志，但终究有些力不从心。尽量为年轻人创造条件，让他们充分施展才华，这才是我们老一辈的心愿。”
楚老生前担任过一些重要领导职务，但从不居功自傲。在生活上，他要求自己非常严格。他的不到十二平方米的卧室，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张简易小铁床，被褥陈旧，两个柜橱和一个写字台也都是五十年代置备的……
跟随楚老多年的警卫员孟铁锁说，一九八六年九月，有关部门把楚老睡了多年的小铁床换成了较宽的席梦思。楚老出差回来看到这一情况责问家人：“谁让你们换的？”得知事情原委后，楚老语重心长地对工作人员说：“我睡小铁床已经够了，不要再浪费国家财产了。”当晚，他又叫人换上小铁床，把大床退给了有关部门。
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九十三岁的楚老因病住进医院。此后，病情时好时坏。在病房里，面对为他忙碌、为他治病的医生和护士，仁厚的楚老总不忘道一声“谢谢”。说话困难时，也不忘用手致意。一些领导同志看望他，他总要说：“不要为我耽误了工作。”他还多次批评他的一个儿子：“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有很重的责任，不要老守在我这里。”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十三日，暖暖的阳光照进病房，为党和人民的事业操劳了七十多个春秋的楚老此时思绪万千。他支撑着羸弱之躯，艰难地对子女说：“我追随共产党多年，在党的培养下，做了一点点工作，但离党和人民的要求还很远，还有许多工作没做。你们一定要认认真真做人，实实在在做学问，多做有益于国家和人民的事。”
子女们知道，楚老把一生都献给了党和人民。从早年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到新中国成立后担任一系列重要领导职务，他都是默默无闻，任劳任怨。
他的二儿子楚泽涵至今记得一九六二年大学毕业时的一件事：当时担任民盟中央副主席的楚老把他叫到身边，郑重地说：“我现在的身份是党外人士，将来我不在了，可能称我为先生，而不是同志。你们要靠自己，要努力工作。”当时连子女都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早在一九二六年就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只是由于工作需要，后来才公开党员身份。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楚老总有许多话想说，总有许多事想做。讲话困难，他就用笔表达自己的心声。他给子女写下这样的话：平等互爱，和平进步，共同努力，人类幸福。这是楚老留下的最后的绝笔，也是他一生的最大心愿。
对自己的身后事，楚老看得很轻很淡。他曾留有遗嘱：丧事从简，不举行追悼会，不向遗体告别，不送花圈，遗体献给医院作科学研究，不保留骨灰。他同时还告诫子女“认真做人，认真做事，互勉互励，共同进步。”
在题为“身后”的留言中，楚老还写下这样的诗句：“忧患颠危八十年，愧无建树报人间，惟留遗愿祝来世，实现共产新乐园。”倾注着他对共产主义事业的无限忠诚和对人类美好理想的热切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