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民俗变迁录——西峡县见闻 [复制链接]

第3版(教育·科技·文化)
专栏：

　　山乡民俗变迁录
——西峡县见闻
郭伟刘德扬
“象棋、麻将、扑克牌，围个酒场喝起来。”这在过去一些山乡，是农民业余生活的基本内容。新年伊始，我们在伏牛深山区河南省西峡县蛇尾乡农村采访中却欣喜地看到：这些沿袭多年的旧习俗已被诸多新景象所取代，各种民间文化艺术品的消费也发生了明显变化——
　　　　墙上：彩色地图撵财神
往日的山乡农户家中，堂屋墙上都敬着一张神像，或寿星老，或财神到，外摆一个神炉，几把香火。图的是吉利，求的是财富。而如今此位置大都“变了脸”，要么是山水花鸟屏，要么是伟人画像，更多的则是一幅彩色扩版地图。农民们说：“过去敬神敬了多年也没能富起来，现在靠政策发了家，咱也得考虑经商跑生意了。不掌握一点地理知识不行！”小水村一运输专业户，一间２０平方米的厅堂内分别贴了世界、中国和河南三张彩印地图，经常跑的城市还用粗线加上标号。再到邻近几家农户中走访，都大体如此。
据当地书店营业员介绍：往年的地图挂出来很少有人过问，自去春以来却一下子俏销起来，每季购进２００张都供不应求。单去年前１０个月就卖出１０００余张。有的农民还托人进城去买版面大些的，实在是件稀罕事！
一张地图不大，却反映出山乡农民渴望走出大山、搏击商潮的热望！
　　　　图书：科技畅销八卦冷
去年秋天，该乡退伍军人庞小定临离部队前夕收到父亲的信，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买两本《食用菌栽培技术》带回家。他好不奇怪：平时敬神信佛的父亲怎就恋上了科技书？回家一问，才知道父亲种了２０多架香菇，需要掌握科学管理技术，曾几次到街上去买有关书籍都未能如愿，这才写信向儿子求援。
其实，只要简单了解一下该乡近年来食用菌发展情况，对庞家这种现象就不会感到新奇。全乡２２个村，村村都栽培有天麻、香菇和木耳。有不少种植大户还搞起了食用菌袋料栽培。其中除一小部分属依靠技术承包创收外，大部分农民则是自己买书啃资料。另有一些养殖大户也是如此。瓦房庄村农民贾金山为买一本《科技养猪》，徒步十几里几进书店，末了，还为女儿捎回几本《中学生作文精选》。
逛逛设在该乡街南头的“紫云花鸟文化商场”，但见图书架上有关科技的书籍大都告罄！而另一栏摆放的《断易天机》、《八卦算命术》等则落满灰尘，无人问津！——两种强烈反差折射出的是当代农民思想观念的深刻变化！
　　　　社交：且送盆景代礼金
看过电影《张铁匠的罗曼史》的观众大概不会忘记影片中的旖旎风光。这些拍摄于蛇尾乡山村的自然风景，曾让当地农民好生自豪了一阵！而１０余年后的今天，当八一制片厂《别廷芳演义》摄制组再次莅临这里欲选取某村一破家院落和院内一口杀猪锅时，却没得到主人家的积极配合。主人说：要拍就拍俺屋内的摆设，偏要照这些破玩艺干啥！
这家户主的话有他的道理。如今的农家摆设已不同先前了，多数人家除了电视机、录音机等一系列新潮用品外，还有更显艺术性的东西——盆景！它已作为一种高雅的时尚悄然步入了山乡农户厅堂！
农民们玩艺术虽不像城里人精致，却也不含糊。凡农家小户起房盖屋或娶媳嫁女，乡民们已习惯于几家联合为主家搬盆景相送，以表贺意。去年１０月，该乡某村小学落成庆典，收到的大小艺术盆景近１０种，而收到的彩金却很少。
文化消费观念的转变，促进了山乡盆景艺术的长足发展，后湖村农民朱诗臣利用当地丰富的水秀石资源加工制作山水盆景，每月制出几十盆也不能满足群众所需。后来，他在乡政府支持下招收工人，办起“水石工艺厂”，并派人专程赴深圳学习技术，推出雾化山水艺术盆景，风格独特，品位高雅，深受当地农民赞赏。
　　　　夜晚：走出家门下舞场
每当夜幕降临，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便结伴相约涌向村头巷尾。在那里，几家不同规格的舞厅正等着他们。
随着山区文化生活的变化，农家青年们已不满足于听广播、看电视等小范围活动，而将文化娱乐转向公共社交场所。在此情况下，乡石墨矿招待所首开先河，于去年６月办起一家小型室内舞厅，引得邻近青年竞相涉足。开始他们只是坐在一旁看从外面来的旅客们跳，后来也试着走下舞池羞羞答答学着走，几个月下来竟都上了路。探戈、迪斯科，潇潇洒洒，好不自在。一时各种舞厅逐渐发展起来，个别条件好的深山村也利用村文化室和“青年民兵之家”装上了彩灯，每晚用歌声去撩动庄户人。农家姐妹们也不甘落后，晚饭后步入舞厅，管它跳得帅不帅都要进去扭一圈，甩脱一天的疲劳。去冬，邻县城郊一个姑娘到该乡跑药材生意，在舞场与当地工区一小伙认识。几趟生意谈下来，竟彼此产生爱慕之情，并就此抛起彩球！——看来，山外的凤凰是要落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