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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一点生活甘苦——看儿童电视剧《媛媛和妮妮》、《呼救信号》有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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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4-06-01
第8版(副刊)
专栏:

  懂一点生活甘苦
——看儿童电视剧《媛媛和妮妮》、《呼救信号》有感
郑洞天
又到了给予孩子们的日子,天地良心,我们平时给他们的还少吗?
就看电视里的广告吧,除了化妆品和药,播得最多的就是儿童用品,从尿布到游戏卡,从补品到饮料,尽管民谣已经编了“要发财,赚小孩……”被赚的还是心甘情愿。报载北京一家钢琴厂年产将达三万台,面对市场还是供不应求,就是把其他方面的需求算去一半,每年要给孩子买钢琴的家庭还数以万计,
按一台钢琴时价七八千元算,中国的孩子岂不是先大人一步进了小康!可是,当我看到八岁的媛媛因贪吃螃蟹拉了稀,拿起洗发香波就往脏裤子上倒;看到那个拥有满屋子玩具的小男孩丁丁,一心想冲出妈妈锁住的防盗门;一个问号出现了——也许值得想一想:我们所给予孩子们的,是否是他们最需要的?
按故事讲,天津电视台的这两部单本儿童电视剧并不是说的这个主题。描述城里和乡下两个小姑娘相处一个寒假的《媛媛和妮妮》,由一只跟残疾的小姐姐作伴的猴子被烫伤而引出一群孩子热心相助的《呼救信号》,就像两声温馨的呼唤,让我们暂时停下忙于生计的脚步,低下头来认真看一看未必注意过的孩子们之间的世界。家境不同给两个同龄小姑娘带来的反差,或许并不超过我们的想象,媛媛有辆漂亮的小自行车,怎么也舍不得让妮妮骑,妮妮却说,赶明儿你到我们家,我教你骑毛驴……这矛盾的化解固然很生动,毕竟还在扬乡抑城的预期之中。一场关于有没有鬼的争论把我吸引了——媛媛说老师和姥姥都说没鬼,妮妮不信,告诉她:“村里修了座庙,大人说是吓唬鬼的,我们村穷得连小学校快塌了都修不起,要没鬼,还拿钱修庙干嘛?”媛媛傻了,我也怔住了,尽管往下也有有趣的戏,而从妮妮失学引出的愁绪,却像不散的阴影一直笼罩到全剧结束。媛媛和邻家的孩子们虽然用摆满一床的书包文具送走了回青龙山的妮妮(他们这慷慨的馈赠拿出得多么容易啊),但这段交往给予这些无忧无虑的天之骄子们的,也许更有价值得多。
同样,《呼救信号》里那群孩子帮助了别人,也从别人的孤独中得到了对人生的体味。他们发现写着SOS的飞镖,爬上十六层楼又满大街小巷给小猴找大夫的过程是拍得不乏情趣的,但更触动我的,是他们热心、机敏的行为方式中无意间流露的某些东西。丁丁出不了门,可身边有电话,他急中生智地翻电话本打到急救中心要找兽医,接电话的护士笑了,我们也笑了,没出场的丁丁妈妈如果也在看,会不会有点别样的思绪?练摊儿的爹妈每天发给胡贝尔“两张”奖金,条件是只要做完作业再画张画,于是三个小伙伴一上大街,胡贝尔脱口而出就是“打的!”打的确实使他们请来了大夫,但他那清脆的口头禅却久久留在我的耳边。正像片中一再出现的大俯瞰镜头所喻意的—一群高耸的居民楼包围着一方窄窄的空场,几个孩子孤零零的身影更显出一种寂寥——上班去了的大人们也许不曾看到过这幅画面,我们终日为他们辛劳,而他们得到的,是不是真正健全的福祉?
青年女导演齐曼的这两部新作,在充满爱心的同时让我们感到了她的一些思虑。生活是美好的,而只有体验过忧愁、品尝过甘苦的人才更懂得这美好的真谛。这道理对作为“过来人”的大人不言而喻,但当今天的父母们一心希望在自己孩子的身上找回失去的青春的时候,我们往往本能地把忧愁远远推离他们的身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代人再熟不过的这句唱词,我们富了,它就过时了吗?
在孩子们的节日说这些话,真有点煞风景,我仅希望,每当我们又给孩子点什么的时候,认真观察一下,他们背过身去以后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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