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的五年计划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苏联的五年计划
J·ALVARZDELVAYO作
张则孙节译
J·ALVARZ DEL VAYO是美国民族周刊的欧洲编辑，曾于最近访问苏联。这篇文章译自民族周刊。
——译者
今天苏联力量的最好的标志也许便是新的五年计划。在工厂里，在集体农场上，在宿舍里，在俱乐部里，五年计划到处被专门家和普通人，士兵和水手们讨论着。这一计划的远大前程与雄姿，已经鼓舞了青年们的热情；对于他们，这是紧张的战争的继续，而斯大林格勒和马格涅托哥尔斯克城的名字（意即钢的城市和电的城市），就意味着在苏维埃历史新页上的新奇迹。即使是从多少带有敌意的阵营来的外国记者，忆起以前的经验，在他们的预言中也是很谨慎的；他们至少都赞许苏联对成功的决心，而不敢轻于作怀疑的评论。最近才从苏联回来的爱密尔·马格纳斯（EMILE MAGNUS）在保守的去年八月十日的世界知识上也评论说：“人们都议论奇迹。奇迹乃是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工作能力。”
我不相信那些超自然的解释。苏联的教堂是开放着的，而且这些日子常有人去，但是苏联的政治和经济却都不是基于神怪的奇迹。欧洲其他国家也曾试验过类似的计划，但都只获得有限的成绩。他们的区别，乃在于五年计划的现实观点。苏维埃计划的基本特点曾经常是健康的经验主义。它的出发点是对于战争以来苏联工业所显示的力量的认识。
斯大林并未忽视从战争取得教训：必须提高苏联工业化的速度和范围，以保证在国际危机时期国家经济的独立。根据他的声明，只有当铁钢和煤的生产四倍于战前的产额，以及油的生产达到两倍时，苏联才有足够的力量应付任何意外事变。这将须要好多年，也许还得两个五年计划。但现在的计划即使假定不能全部完成——虽然多数严正的观察家都深信它将完成——也仍会证明我以前所判断的：苏联正在日益壮大。
苏联五年计划中，保障国家的安全、防卫国家抵御将来任何袭击的意义，正和它的外交政策一样明显。但如把这一计划解释为不作军事准备，则将是一个错误。就算明天真正的普遍裁军成为事实，苏联仍将有一个五年计划，虽然目标还是同样远大，而重点则当然不同。
如果说目前纷扰的世界——它曾结束了战争但至今尚未取得和平——迫使苏联不得不把铁钢和煤的生产放在消费品生产的前面，那末，也仍有一大部分资财是用来建设一个人民生活充满着愉快和兴奋的国家的。与亿万卢布被分配到重工业一起，拨出了巨大的经费以建设新的城市、公园、工人住宅、剧院、电影院、图书馆和学校。
国家设计委员会主席佛茨纳逊斯基（VOZNESENSKI）所提的报告中的五个主要的标题，对此作了很好的说明：
“一、增加工业生产超过战前水平百分之五十。
二、恢复农业和消费品工业以保证苏维埃人民的物质幸福。
三、保证在国民经济一切部门中的技艺上的进步，为增加了的生产供给强大的动力。
四、保证社会主义资本的迅速积累，以二百五十亿卢布主要用作重建和发展国民经济的投资。
五、进一步增强自卫力量，军队要以最现代化的武器装备起来。”
在被蹂躏地区，五年计划已开始显示了它的远景。当德国人扫荡过白俄罗斯时，他们还特别破坏了每个工厂和企业建筑只留下触目的瓦砾堆。被毁农舍的数目超过三十五万座。全区已降低到一九一三年的水平。德国占领当局自己曾估计，重建白俄罗斯最低限度须要十年。但今天已经肯定，它将在这一个五年计划内完成。一九四五年冬季，工业生产即已提高到春季的两倍。但在苏联的其他部分，即使是被蹂躏地区，五年计划也不限于重建，它要求在比战前更大的范围上，作新的建设。自从计划开始以来，电气工业的成就，已显示出到一九五○年时，白俄罗斯的电力生产将达一九四○年的两倍。
一种建筑的热狂首先开始在被蹂躏地区，继而就传布到所有区域。城市的地方当局如列宁格勒就为要求住所的申请所窘困——五口之家就可以正当的要求一间房子。莫斯科事实上已被由于战争而无家可归的其他地区的人民所占据。德国的毁灭世界的政策所造成的灾难，使苏联拨出四二．三亿卢布以从事于房屋的建设。
在重建白俄罗斯中，设计者企图利用当地的原料以保持价格尽可能低廉，并使运输机构不致过分辛劳。由于许多车辆在战争中被毁坏，供给苏联以效能卓著的运输机构的问题——一个使过去五年计划的最好的行政干部几乎疯狂的问题——已经提到了极其重要的地位。目前的计划不仅要恢复战前的效能，而且要大大增加火车头和皮的生产：七，五八五个火车头——第二次五年计划生产的为五，九六○个；四七二，○○○辆货车——以前的纪录是二五五，○○○。除修理被破坏的铁路线外，苏联将再建筑七·八八○公里的铁轨；不仅要修复像顿巴斯——克利渥埃罗格那样的干线，同时将缔结苏联伟大的兵工厂乌拉尔的强有力的工业中心，并把这些路线推进到横越西伯利亚。五年计划为此分拨了四○·一亿卢布。
与发展铁路同时，汽车工业的发展也在开始进行；在五年计划之下，五○○，○○○辆新汽车（四二八，○○○辆卡车，六五，○○○辆客车，六，五○○辆公共汽车）将到达市场。苏联人异常骄傲于他们的最新的客车模型，特别是莫斯科汽车工厂出品的流线型的Zie—11和高尔基工厂出品的胜利牌（Pobcdn）汽车。
当白俄罗斯等被蹂躏地区五年计划正在令人惊叹地同时进行建设和重建的时候，战争未波及地区为建设一个强大的繁盛的苏联的努力，也表现了他的最动人的一幕。
乌拉尔山脉是世界上最富的山脉之一，而其矿产资源的多样性，使得苏联人能够精练出异常坚硬的钢。意大利驻莫斯科大使库罗涅（M Quaroui）曾告诉我：“现在苏联的工业富藏甚至尚未开发出十分之一来。”
战争以来，马格涅托哥尔斯克的熔炉曾为苏联的枪炮倾泻出一支钢铁的洪流；今天他们却正为重建国家而生产。到一九五○年时，仅只马格涅托哥尔斯克将生产出较一九四○年增加百分之七十的铸铁，百分之一百一十的钢和补助物品。整个乌拉尔则将生产较一九四○年增加二倍半的铸铁；煤和石油的产额将各较战前水平提高二·七倍和三·二倍。在五年计划之下，经过莫斯科城附近加乌河水电站，和沿乌发河的八个水电站的建设，乌拉尔的电力将达到自给自足。新的金属工人住宅的建设正在建筑中，各个住宅在一九四五年冬要四十天才建筑起来，而今年（一九四六年）春天则只要二十七天。
除马格涅托哥尔斯克外，在涅滋涅——太吉尔和乞利亚宾斯克，新的炼钢厂正在建立起来，而同时在俄斯克——克哈立洛夫的一个，很快即将开始制造一种新的含有很高的百分比的铬和镍的金属。乌拉尔的五年计划也提供了对乌拉尔——巴乞洛的制铝厂的最高度的应用。为使这一切可能，在今后五年中，四十一个新的煤矿将要开发出来。
白俄罗斯和乌拉尔只是说明了五年计划在典型的被蹂躏区和未蹂躏区的实施。在广大的苏维埃领土上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建设。一个数目字就透露了这一工业努力的宽度。五年计划最后一年工业生产的总量将达二○五亿卢布（根据一九二六——二七年的价格），换言之，即较战前数目字增加百分之四十八。
虽然生产最主要的集中于重工业方面，但消费品的生产也作了大量准备。纺织业预期将生产棉布四百五十万公尺，毛织品一万五千万公尺，绸一万四千一百万公尺，鞋二万四千万双，长袜短袜五万八千万双。由于农业已推进到最高限度，苏维埃行政干部极希望在食品工业上能每年提高百分之十七。起先，曾以为今年食粮配给制度能够取销，但根据今年的收获情形，部长会议决定继续到一九四七年。
虽然如此，消费品产额的数目字是没有很大意义的，因为苏联计划经过和邻近国家的贸易协定，作大量的购买，以增加自己的生产。当我在莫斯科时，从布拉格来的由哥德瓦尔（Goffwald）和马沙力克（Mqanryk）所领导的代表团正在一个协定上签字，这一协定将使苏联得到捷克轻工业的许多产品。这些协定并不是对苏联有利。在斯托哥尔姆，我发现毫不偏袒布尔塞维克的瑞典社会党政府，也很满意于它的新协定，这一协定大大扩展了瑞典的机器和消费品的企业。瑞士的情形也完全一样。
在文化领域内，苏维埃计划似乎是无止境的。我听到领导干部说：当五年计划的群众教育计划完成时，苏联人民将成为世界上最有教养的人民。我到莫斯科正在学校学期结束以后，五五○，○○○学生和五○·○○科学工作者正取得了学位。当五年计划进行到一半时，十二万至十三万专家就将从大学和专门学校毕业。
苏联才正从一个求生存的战争中脱身出来，这一战争以红军的胜利进入柏林而结束。现在它又面对着一个艰苦的考验——重建苏联的战斗。苏联人民仍抱着同样的最后胜利的信心来进行这一战斗。许多意外事变将在五年计划的进程中发生；我们将时常看到领导的更替，职务的变动或是大批的免职，如现在乌克兰发生的一样，这可能使人以为苏联是处在一个内部破裂的边缘上。事实上，许多情形下，这些消息只是说明：“配备适当的人到一定的岗位上去”的原则正被坚决地执行着。根据人类的本性，也许我们必然会推想到工业上的欺榨和贪污腐化。但在苏联，这些是很危险的作法，这不仅因为社会主义国家对这些问题非常严正，而且因为在人民道德上一种潜伏的变革在反对着任何一个人从公共的努力中营取私利。有一天在莫斯科的地下电车里，我坐在一个青年士兵的旁边。我们用西班牙文谈起话来，而当他发现我是从美国来的，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在美国允许发战争财，这是不是事实？”他能懂得和平时期的营利，但当士兵们在前线流血牺牲的时候，从战争的买卖里来创造私人的幸福，这对于他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
无论如何，人们不应过高估计苏联在实现五年计划时可能遇到的困难—希特勒在估计苏联从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一年国内发展时犯了这个错误——这便使他赔出了德国。使苏联人民接受五年计划，并不像那些工人阶级尚未当权的国度的人们所想像的那样困难。否认在计划经济实施中一定的强制成分，特别是当着对人民的要求是这样异常宏大时候，这简直是可笑的。但如看不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工人和一个自由企业国家工人的工作态度的区别，这也是同样的愚蠢。远在一九一八年，列宁即曾断定社会主义竞赛将在社会的改革中起决定的作用。他说：“资本主义产生了在农奴时代所完全不能理解的生产力。资本主义能够而且将最后被战败，因为社会主义将产生更伟大的生产力。”
这就是鼓舞着五年计划实现的根据。那些忘了社会主义的因素的人们将永远不能理解苏联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