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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中央地质部二四一队访问记之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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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3-10-12
第2版()
专栏:

速度
——中央地质部二四一队访问记之三 范荣康
二十多年的老钻探工人张建勋曾告诉我他自己的故事。二十多年前,煤都抚顺还叫着千金寨,二十岁的张建勋就在矿山上当一名小工。当时,还沿用打水井的方法打钻眼,以后才来了一部机器钻机,人们称它为金刚钻。不久,张建勋转到钻机上当学工。一年一年地过去了,七零八碎地打杂,技术学得很少。一直过了七、八年,张建勋才当上钻机班长。自然,这并不是张建勋不想学技术,或学得很糟,而是在那个旧社会里不容易学到技术,在掌握了技术之后,也不容易得到别人的赏识。
张建勋带着第一部钻机来到二四一队时,几个师傅曾核计过,打算一年半把学工培养成技工。一年半的速度和张建勋的经历比较起来,自然是大为缩短了。可是,就有这样的事情:二四一队最初的一批学工没有等到一年半的时间,由于对钻机操作的熟练,不仅使他们成为技工,而且可以胜任班长的职务。
二四一队的人们喜欢谈到他们的姜培宁。这位十九岁的钻探班长是一九五一年七月来到二四一队的,第二年的十月就被提升为班长。姜培宁并不比其他人更熟悉钻机。在来到二四一队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农民。他没有看见过钻机。当他初到二四一队的时候,正像其他许多人一样,对业务缺乏信心。可是,当他下了决心学习以后,并没有多久的时间就摸上门了。不久,姜培宁就当了班长。
然而,比起后来的一批学工说来,姜培宁的速度又不是最快的了。现在二四一队许多钻机的班长,从他们第一次看到钻机到现在还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十五眼的班长傅让就是其中的一个。去年,傅让还是一家皮毛店里的学徒,八月里来到二四一队时,他还不知道钻机是什么样儿。不久,他被调到一部钻机上。班长把许多事情付托给他,教给他。当他第一次扶给进把的时候,心里跳动得多么厉害。只看见钻管飞快地钻动着,钻机发出轰轰的响声,可是却无法从给进把,从钻机的动静上来倾听土地心脏的声音。岩石有些什么变化?砂子应该投多少?水要给多少?那时,他都无法理解。唯一可以安心的是班长就站在身旁,不时把给进把从他的手中接过去,并且随时指点给他地下的情况是如何反映上来的。后来,傅让扶给进把的次数慢慢地增多了,并且他开始发现班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寸步不离地站在身旁了。不久之后,傅让被提升为班长。现在,已经轮到傅让站在旁边,一步步地教那些新的学工掌握给进把的操作,就好像几个月前老师傅教他的时候一样。
不仅是傅让很快地当了班长,和傅让一起到二四一队的所有的学工都很快地当了班长。我们可以这样来解释:钻探事业发展得太快了,需要提拔许多班长;但也不能不认识到:只要加紧培养他们,他们掌握技术的速度是可以和钻探事业发展的速度相适应的。
提起速度,不能不提到物理探矿队。去年一批大学物理系的毕业生被分配到地质部做物理探矿工作时,有的物理探矿工作者认为物理探矿本身还是一门不很成熟的科学,还不能为祖国服务,先得研究一个时期,而大学毕业生能研究些什么呢?在那以前,一个大学物理系的毕业生参加物理探矿工作时,光摆三脚架就得摆三个月,然后才操作经纬仪和磁力仪。现在看来,这都是笑话了。物理探矿已经在地质勘探工作中发挥了显著的作用,它本身的水平也在实践中逐步提高。磁力仪已从过去一天做二十多测点提高到四百多测点,去年毕业的大学生不但有用,而且有许多当了队长。特别是摆三脚架的工作,现在是由普通的工人来做了,至于操作经纬仪和磁力仪的,也不是大学物理系的毕业生,而是初中程度,甚至是高小程度的学生。他们现在是物理探矿的主力。这在二四一队的物理探矿队是如此,在其他地质勘探队的物理探矿队里也是如此。
二四一队物理探矿队的练习生们,在几个月以前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对祖国这样有用的人的。
在这批练习生里有一个叫盛根郁。她今年才十九岁,是上海人。她原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物理探矿的科学,也不知道什么是地质工作,除了在郊游的时候,她爬过崑山之外,再也没有见过山。她所以投考中央地质部的训练班,只因为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她觉得她已经到了不该坐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了。
几个月前,盛根郁在训练班的学习生活中,因很短的时间没有看见母亲,组织上没有批准她的请假要求,而睡在被窝里流泪。到了训练班结束,组织上分配她到二四一队时,她不好意思拒绝分配给她的工作。她想,为什么别人不提意见,她要提意见呢?这样,她来到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草原上。当她知道她的工作是整个经济建设事业的一部分,当她懂得一些革命的道理之后,她安下心来,工作有了很大的进步。后来,她当了磁力仪组的副组长。而所有这一切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几个月里。
无数这样平凡的,在不久之前还很幼稚的人以迅速的速度掌握了技术,提高了技术,使国家经济建设事业得以迅速地前进。
可是,形成这样的速度是有过程的,也是曲折的。二四一队地质科培养地质练习生就有过曲折的过程。
二四一队地质科今年陆续吸收了二十多个练习生,他们大都是机关干部、转业军人和失业知识分子。这批人的热情很高,恨不得一个上午就变成地质工程师,这样有些练习生把学习和工作对立起来,热衷于学习,要求每天上大课,学理论,不愿意实际操作。领导上也没有经验,培养练习生的方向也不明确,当时规定的练习生每一星期轮换一个工作项目,以便于他们学到更多的东西,结果,学的样数不少,随学随忘,速度反而很慢。地质人员一方面认为培养练习生是负担,一方面在上述情况下不得不为培养练习生而培养练习生了。当时地质人员已够少了,迫切需要练习生分担一部分工作,但由于方向不对,反而更削弱了原有的技术力量。有一个地质小组三个技术人员就抽出一个人专门为练习生讲解理论。
这种局面显然是不能继续下去的。二四一队地质科接受了这一阶段的教训,明确认识到必须把学习和工作结合起来,统一了思想,规定练习生每一个月轮换一个工作项目。在实际工作中采用了三个办法:第一,向练习生交代每一项工作的目的性,过去看见一样就讲一样,因而讲解得零碎,不能发挥练习生的理解力,现在把每一个工作的目的性交代清楚,例如填地质图时告诉他们为什么要填地质图,发现露头就告诉他们这个露头的意义和什么地方可能还有露头。这样,提高了他们对工作的认识和兴趣。第二,把一部分整理标本等室内工作交给练习生做,分担技术人员的事务,也不至让练习生在停止野外工作时闲着无事。第三,每一段野外工作结束后,给他们留作业,如作了剖面,就出题目让他们制剖面图,计算岩层厚度,遇到石英岩,就出题目让他们解答石英岩的作用及成因等问题。这样使他们对日常的感性认识有综合、整理和提高的机会。
这样做的结果,练习生进步很快,他们开始熟悉自己的工作,成为地质人员的助手。但这一阶段还有缺点,还没有坚决从工作出发来安排练习生,这表现在练习生的工作还是一个月换一次,不能固定下来。水文地质很重要,需要几个练习生去量水井,测水位、流速、流向,作出记录,但为照顾练习生多方面的学习,没有坚决抽人去作。最近,经过思想总结,才根本扭转这个局面,完全从工作需要来分配练习生的工作,不再轮换。另外,坚持办好普通地质学的教授工作,结合实际工作,讲解各种地质工作的基本常识和理论,使练习生不仅能熟悉本身的业务,而且对整个地质工作,也有可能一步步地熟悉起来。
现在,这批练习生已经成为二四一队地质工作中不可缺少的力量。其中许多人已经具备了在一个方面单独工作的能力。
大家进步的速度这样快,但人们并不满足,他们还有更大的抱负。二四一队物理探矿队副队长钱宁告诉我说,她去年在清华大学毕业时,同学们都羡慕她能够赶上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第一年。那些刚念一年级的同学在羡慕之余,又说:“反正我们也能赶上第一个五年计划。”但钱宁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想:“我们要不让你们赶上——我们要把五年计划四年完成”。
我想,五年计划可能四年完成,四年学业也可能三年读完。究竟谁的速度更快些,还有待事实去作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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