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阳县姜山区干部作风的转变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莱阳县姜山区干部作风的转变
张马
出产“莱阳梨”的山东莱阳县，并不是到处都有结着甘美梨子的梨树林。县南部的姜山区，地势低洼，夏天和秋天，常闹水灾。过去农民常说这里的地是“十年九不收”。
今年，麦子还没成熟，姜山区就来了大水，三万亩土地，立即变成了一片汪洋……但是经区干部发动群众积极抢救，三天就把地里的水全部排出去了。群众反映：“这场水不是区里领导着放，涝死庄稼就多了！”因此，姜山区第二次受到中共莱阳县委的表扬。
姜山区第一次受到表扬，是今春的生产救灾工作。当时姜山区区委在县委的领导和具体帮助下，深入群众了解情况，掌握岭前乡基点，摸出经验，指导各乡生产救灾工作。于是全区制止了春荒，预防了夏荒，大大地推动了生产。群众都说：“政府给老百姓打算的真周到。”“今年不同于往年，干部对群众的事关心了，对生产工作抓紧了。”姜山区干部作风的转变，是这个区开展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命令主义、反对违法乱纪斗争的主要收获。那么，以前这个区的干部的作风怎样、他们又是怎样转变的呢？
“问题严重！”
姜山区是莱阳专区中解放较晚的一个区。区、乡、村的主要干部，大都是一九四五年解放后参加工作的。七八年来这些干部领导着农民向封建势力、向蒋匪帮和各种自然灾害进行了一系列的斗争，成绩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不善于从实际出发、大捶大擂、“大呼隆”的作风是严重的。以一九五二年为例，春天，区委书记李瑞忠想“争取主动”，就不顾“姜山洼”的特点，盲目地布置推广水车。县委统一布置抗旱防旱后，更“大呼隆”地召开千人大会，强迫各乡大量打井、贷水车抗旱防旱。一个月后，全区贷出水车一百零五部，打井二百来眼。实际效果如何呢？贷的水车大部分成了“睡车”，打的井大部分是土坑。秋天，正当收割的时候，又来了修筑青（岛）烟（台）公路的任务，姜山区每天要出一千三百个民工。对于这样巨大的工程，山东省人民政府交通厅公路局却没有周密的动用民工计划；专区和县的领导机关也没有予以重视，没有派主要干部去领导。区委也只把这项任务分给区长于振湖（区委委员）一人负责，再没有过问。对于民工家里的生产问题，没有妥善解决，使得不少民工“人在外，心在家”，没心作活，同样运三百二十五方石子，第一次只用七天，而第二次就运了一个多月。这样就耽误了生产，不少晚秋庄稼没来得及收割，不少地瓜没来得及收藏霉烂了。
今年一月，党中央发出了关于开展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命令主义、反对违法乱纪斗争的指示。二月初，莱阳县依照中央指示的精神，召开了第一次县、区、乡三级干部会议。会上县委书记通过总结一九五二年的工作，特别是打井、贷水车、打石子等工作，揭发与检讨了县委不从实际出发的严重官僚主义与命令主义。严重的事实与县委的自我检讨教育了参加会议的每一个干部。姜山区区委书记李瑞忠开始认识到去年强迫群众贷水车、打石子是严重地损害了群众利益，自己强迫命令作风的严重。他想：给群众造成这样大的损失怎么弥补呢？应该受处分。但他又想：强迫群众贷水车的事情要我们负责是应该的，但是打石子就不能光让我们负责……脑子里千头万绪；又想到：群众烂了不少地瓜，就会造成灾荒，问题实在严重。
各区分组讨论，李瑞忠向区乡干部作了检讨。大会发言时，不少干部检讨了自己的强迫命令作风，白龙区旧店乡乡长报告了耐心发动群众打井的经验，这与不关心群众疾苦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大家开始懂得应该用什么方法去工作。李瑞忠怕受处分的思想虽然没有解决，但也感到过去的工作作风很坏，必须彻底转变。
　成功和失败的关键
在姜山区的扩大干部会议上，李瑞忠就去年工作中的错误和缺点，再次作了检讨。布置工作时，区干部应时珊向李瑞忠提出了一个意见：“咱们光说转变作风，可是这回布置工作与过去有什么不同呢？咱区的增产关键究竟是什么？都没有交代。”李瑞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表示同意。但增产关键是什么呢？于是他思索起来，最后想起了肇源县县委书记任国栋的工作方法，要到群众中去摸生产的“底”。
于是，李瑞忠和区委副书记姜泊甲把干部组织了一下，分头在岭前乡的各村召集座谈会。李瑞忠和宋克宽到西岭后村召开老农座谈会。座谈会是从去年庄稼的收成开始谈起的，先说到胡麻，又说到谷子和高粱。李瑞忠问：
“什么谷种好呢？”老农宫焕珍说：“我种的三遍青谷就不孬！”有人说：“红绳谷也不错”“还有黄县草谷”……几个人各不相让。李瑞忠虽然是本地人，可是从学校出来就参加了工作，几年来工作又不深入，就不知道谷子还有这么多种。真是要领导群众，就得先向群众学习。
“把谷穗拿来大家看看吧！”李瑞忠一提议，老农们马上回家把谷穗拿来了，秤也捎来了。“我来称称。”宫焕珍接过秤来，把各种谷穗分别称称。三遍青谷一穗重一两一钱七，红绳谷每穗重一两，黄县草谷……。称的这些穗头都是挑得最大的，如果是中等穗，三遍青谷每穗也重四钱半，黄县草谷每穗重四钱。大家在事实面前都肯定了“三遍青”谷种好。
“一亩地种多少棵谷？”宫焕珍约摸着说：“一老亩（合二市亩）照着四万棵谷算吧！”四万棵，一棵四钱半，一老亩打一千一百多斤！“啊！”大家很惊讶！种谷有经验的王光林说：“打不了，我的谷不错了，连一半也没打上。”
“怎么回事呢？”几个人找原因，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庄稼种的太粗拉，缺苗，断条。有的说：还有病虫害，光拿“枪杆”（白发病）一项来说吧，一百棵里少说也有三十棵，就按一百棵十棵算，一老亩就四千棵。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减产‘老鼻子’啦！”李瑞忠和宋可宽也是头一次感到病虫害对庄稼侵害的严重。
怎么办呢？大家都认为必须浸种、齐苗、全苗。齐苗、全苗要两遍定苗，头一遍密留苗，第二遍去病株、小株。另外在地头上留些“听差苗”，那里缺苗，那里用它们去栽补。
座谈继续着，几位老农热烈地谈着高粱的良种，地瓜的良种，怎么增产，一谈谈了一大晌。最后都恍然大悟地说：“原来种庄稼光上粪不行，还得有一套办法！以前咱光说增产，就没有多想办法。”
这次座谈由于没有经验，每亩庄稼的棵数计算得不准确，不过李瑞忠确已从老农谈话中摸到了一些增产的门路，并作了一次走群众路线的实习。但是李瑞忠却因此把树立正确思想作风的事情看得太容易了。他以为已经学到了增产的方法，可以向群众传授了。结果，李瑞忠碰了一个大钉子。第二天晚上，李瑞忠等在姜山镇召开老农座谈会，会议一开始，他们就向老农们介绍增产方法，秤穗头、算棵数……忙得不亦乐乎，召集来的老农却呆呆地坐在旁边看热闹，有的小声唧咕着，不相信。后来李瑞忠发现这种作法不对头，可是已晚了，座谈会无结果而散。这时，李瑞忠就回忆起昨天座谈会上老农们热烈地争论和计算的情形，真是半点也不勉强。成功和失败在他脑子里形成对比，使他较深切地懂得了一条真理：违反群众自觉自愿原则，就会引起群众不满，一切工作就会失败。
参加座谈会的四个干部回来，就检讨起包办代替的错误，他们又把登着“金星奖章获得者——任国栋”的报纸拿出来，反覆地学习，一直到深夜。
接受了教训之后，区委书记李瑞忠再次领导着区干部在姜山镇五村召开党团员会议，通过启发大家自觉，用秤穗头、算产量、查棵数的办法，贯彻了生产技术指导。这次会议开得很热烈很成功。大家反映：“今年上级领导生产真和往年不同了”，“用事实教育人，真解决问题”。
姜山镇各村干部学习了五村党团员会议的经验，分头召集互助组和选区会议进行贯彻。选用优良品种、浸种等先进方法很快地在姜山镇推广了。
李瑞忠召开区干部会议，报告了三个座谈会的成功、失败的经过，并指出成功失败的关键就在于能否耐心地启发教育群众，通过群众自觉进行工作。最后号召大家要通过小型座谈会，用事实启发教育群众，以贯彻生产技术的指导。
　学会了正确的工作方法
姜山区虽在一九五○年以后连着收成了两年，但因一九四七年遭受了蒋匪帮的洗劫——全区被杀六百零八人，粮食、衣物、农具和牲口被抢劫一空，创伤很重，因此群众的元气一时不易恢复。特别是鳏寡孤独户的生活更困难。今年春天，姜山区委在上级党委的指示下，决定以生产救灾为全区的中心工作。在党委统一领导下，全区各部门统一组织了力量，分三个基点掌握工作，李瑞忠亲自掌握岭前基点乡。
对一切服务于生产救灾和统一组织力量的作法，虽然没人正式提出意见，但却有人在议论。区人民政府民政助理员宋克宽问副区长李振松：“机关里不留什么人行吗？”李根据过去的经验回答：“行什么，县政府要材料送不上，该指着咱们鼻子‘熊’啦！”问：“怎么办？”答：“有什么办法呢！”区的合作社也嚷嚷着：“业务工作没法搞了。”但是事实是会来证明一切的。
李瑞忠到岭前乡基点，先和乡里党总支委员分了工，之后，区干部就分头深入群众摸情况。李瑞忠和姜泊甲一起到东岭后村麻杨氏家和西岭后村宫张氏家，两家都只有一位孤独的老人，生活很困难。宫张氏一见干部来慰问，便诉说她儿子被国民党还乡团残杀的情形，两位区委书记听了非常难过。晚上，基点的区干部怀着同样沉重的心情，向乡党总支汇报了情况，乡干部、村干部也受到很大教育。他们共同研究对十五户困难户进行救济的办法。发放救济粮时，先召集困难户开会，具体帮助他们打谱生产。这一方面使救灾与生产直接联系起来，避免浪费；一面还可对证救济的钱数。本来决定救济麻明智家十五万元，经过会议打谱，只救济四、五万元就够了。同时区干部继续深入困难户，调查了解情况，并将困难户进行排队。岭前乡困难户的情况很快掌握了，救济款也及时发放下去了。
这时，莱阳县梁县长带着工作队来帮助工作，干部、群众受到了很大鼓舞。听取汇报后，梁县长指示：应该发动群众多种早熟粮菜，预防夏荒。一天晚上，李瑞忠向兼任县委委员的梁县长汇报三类乡工作以后说：“我有一个问题。”县长亲切地说：“你说说吧！”李瑞忠一口气把在脑子里想了好久的“去年工作中犯了一系列错误，再犯一点错误就会受处分”的顾虑说出来。县长笑了笑，温和地对他说：“去年下半年这个区调走很多干部，事情多，头绪乱，出问题有一定的客观原因。去年的问题区委当然要负责，主要的还是县委负责。县委也交换过意见，不能给你处分，你工作一贯积极，只是作风上有些问题，要紧的是今后必须转变作风作好工作。”梁县长又和他谈了很长时间，这些话像一付良药，医治了李瑞忠的思想病。
从此，李瑞忠更加积极工作了，在岭前乡领导群众开展了生产救灾运动。对有劳力的困难户，通过互助组帮助打谱解决困难。东岭后村麻明月家有五口人，一头牛，春天就发生了困难，麻明月愁的没心生产。互助组就帮助他打谱：先帮他把暂时用不着的木料卖了，买地瓜干糊口，又借一部分草料给他喂牛，老太太在家看孩子，老婆去放牛，再种些方瓜、地豆、小菜渡困难。这样，麻明月的困难解决了，全家都很高兴。对没劳力户在“亲邻相助搞好生产”的口号下，采用分种、包种等办法及时种上了地。此外，区干部还针对着富裕户在借贷问题上的思想顾虑，提出了“有借有还”的口号，在群众中开展了自由借贷。
姜山区在基点取得了经验之后，便采用两种办法来推广：一是“拉回来”，二是“跳出去”。“拉回来”是区委依据基点乡情况和经验，召开在各乡工作的区干部检查工作，进行具体指导。第一次会上，区委号召各乡要学习岭前乡的经验，首先把真实情况弄清楚。果然，有了样子就有了办法，大多数乡的灾情很快掌握起来了。接着区委又运用了第二种办法“跳出去”，基点乡区干部到各乡检查工作、指导工作。李瑞忠到三都乡发现这个乡的救济工作作得很不好。晚上，召集乡、村干部会议。会前，李瑞忠寻思着：怎样向乡干部讲呢，训斥他们，还是摆出事实来教育他们呢？不由的记起一件往事，去年秋天他来检查捕虫工作。当时，一见这乡作得不好，就火气冲天，马上召集起干部开会，大训一通。乡总支书记萧理贤作了检讨，并马上命令三个村三天消灭虫害，逼大家当场作出计划。现在呢，要转变这种作风了。开会了，李瑞忠首先听取了各村干部的汇报，大家讲来讲去还是些老情况。李瑞忠钉了一句：“发现新的困难户没有？”中三都河村分支书记张中秀说：“我村保证没有。”李瑞忠平静地把他所了解的情况向大家摆了出来，这些情景深深地感动大家，乡总支书记萧理贤想：区委书记的作风真是转变了，咱也应该这样作。这回，萧理贤诚心诚意地作了检讨。接着大家作了详细研究、分工，就都下去了。
区干部作风的转变，给乡、村干部树立了活的榜样，乡、村干部思想觉悟逐步提高，作风也开始转变了。萧理贤负责掌握西三都河村六选区情况，他一连访问了六户，从生产到吃用，都帮助群众作了打算。东三都河分支书记高清云接连好些天不歇晌，到处找群众谈话，并根据实际情况发放了第一次救济款。群众反映：“这回救济款发的公平。”高清云感慨地说：“早先的工作真是瞎干，上级说要救济，几个干部开个会，就决定了。”
姜山区乡、村干部作风转变，不是一乡或两乡，大部分乡村都有转变！有一回，姜山镇开军属座谈会讨论救济问题，会议一开始，军属苏世荣（妇女代表）就强调自己有困难，但是谁不知道她家里喂着一对肥猪，新近又买了一头大驴。主持会议的五村支部书记苏长泰听了就发了急，讽刺了她一句：“我也去买大驴，反正作不了难！”这一来，会议没开出结果来。第二天再召集会，军属都不去了。姜山镇总支书记苏玉田很发愁，他想：苏世荣的问题不解决，这工作搞不下去。可是大家都是干部，苏世荣又比自己年长，怎么办？越想越觉得不好办，可是他又想到上级派到镇上来帮助工作的县、区干部，这些人作风转变了，工作起来那么耐心，那么深入，自己怎么不应该学习学习呢！于是苏玉田去找苏世荣。坐下来叙了两句家常，苏玉田就说：“大姐，春天各家大困难小困难还有不困难的吗！大姐夫又不在家，咱家打算营生也不好打算。”苏世荣接过来说：“是呵，玉田，你说这话我爱听。那天开会，长泰一张嘴就激着我卖驴，我生气啦！”问：“你对那天的会有什么意见吗？”答：“没有什么，救济不救济没有什么，救济不公可不同意。”苏玉田见问题摊出来了，就紧跟着说：“大姐，你说的对，过去救济不公咱当干部的都有责任，现在咱们就要改变作风，把事办公平。救济谁不救济谁，我打一个比方：咱们有三个人都有困难，可是我最困难；公家给三万元，如果咱三人平分，谁也没解决多大问题，要是都给我一人，我的困难解决了，你们两人抗抗也能过去。”苏世荣听了说：“是呵，不困难，拿着救济款上集买嘴吃也得偷偷摸摸的。”苏玉田一步紧跟一步地给苏世荣提出了解决牲口缺草料的办法。苏世荣一听很高兴，她说：“玉田，就这么办！”再开军属座谈会时，苏玉田先让苏世荣报告了自己的打谱计划。大家一听，对！也都具体打了长谱。最后在三十一户军属中，民主评定出七户需要救济的，救济款紧跟着发放下去，大家都很满意。
在生产救灾中，姜山区还加强了对农民生产技术指导。因此，全区有百分之七十的户数作到换种、浸种，普遍作到适时播种。播种前，农民耕地都比去年深耕一寸。庄稼长出来了，农民都高兴地说：“多少辈子庄稼也没有长得这样齐全！”各种庄稼长得绿油油的，真惹人欢喜。
严重的考验
五月二十七日的夜晚，下了一场雨。雨虽不太大，可是来得很急。基点乡的干部因此睡不着觉，耽心着急雨冲坏庄稼。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跑到村西去探望，见到没有冲坏庄稼，才放下心来。可是一回来，东岭后村团支部书记麻同登跑来报告：“东南坡水满啦！”顿时，人们紧张起来：“满坡多么好的小苗，这不糟了吗？”“没下多大的雨，水是从那里来的呢？”李瑞忠当即和区干部应时珊、孙桐礼一起去村东，远远就看见麦地里白茫茫地一片大水，三个人又转到村西去看丰产地。这时宋克宽跑得气喘喘地来找他们，说：“东坡、南坡水大啦，有半槽子深！”李瑞忠想：应当赶快组织群众排水，保卫麦子和秋苗。于是李瑞忠领导大家分工下去了解水情和领导排水。
老区长于振湖和宋克宽到岭前村，和副乡长李昌景，吆唤着一群人去排水。河堤开了丈八长的口子。但是水太猛了，口子填不住。怎么办？宋克宽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决口外围先打一道半圆小坝，先挡一下水，然后再在里面堵。一试验，果然行通了。
为了摸清水情，李瑞忠和应时珊、孙桐礼?着大水向南面李家庄方向去了。李家庄南坡水很大，村里人都说乡长去看过，“没法治”。李瑞忠派孙桐礼去找乡长发动群众，他和应时珊等先到南坡去了。到河上一看，决口有好几处。在群众还没有来到的时候，应时珊看到河堤有两处就要塌下来，便跳到水里去用手堵住快要塌的河堤。这时，宋克宽也来了，他一眼看到河对面的张家庄河堤也已决口，大水正向地里灌，农民辛劳的果实快要被大水吞没，就冒着齐胸大水，渡河到张家庄去动员群众堵口。张家庄的群众非常感动，很快集合起来修补好决口。
分头领导群众放水的区干部回到岭前乡的时候，已是下午三、四点钟，因为和大水作战使大家忘记了一天没有吃饭。全区的水情已基本上了解了，水的来源——河堤的各决口也找到了，而且已堵住了决口，大水已渗下去一万多亩。虽然如此，农民的思想顾虑还是很多，特别是有些老年人说：“这么大的水，几十年来都没有见过，放不出去！”晚上，姜泊甲领导基点乡干部召开小型的群众会。姜泊甲从体贴群众疾苦说起，强调指出决不能叫已到嘴边的粮食，让水抢走，有共产党和人民政府领导，大家一定可以把水排出去，把粮食夺回来。这样，绝大部分群众的情绪高了，第二天全乡的青壮年都上坡挖沟排水。没发水的西岭后村的村干部也带领着本村群众到东村去支援。
二十九日区委召开会议，较系统地研究了水情，分析了干部和群众的思想。大家认为群众思想所以波动，这是因为群众不知道排水的办法，只要我们能领导群众排除大水，抢救庄稼，群众情绪会稳定下来的。晚上，基点乡召开了老农会，研究排水问题。老农提出了要放水，区委就要把大家领导起来，统一行动。姜泊甲代表区委接受了这个意见。接着大家就谈大水究竟应该怎么放？综合起大家的意见是：先堵决口后排地阡积水，由上而下统一疏渠，上开下不堵。盆洼地引水入小沟，小沟顺水入大河，小片水分散排，大片水由地邻组织起来排。排水中有意见大家商量解决。谈到涝死小苗怎么办？大家都说可以栽苗。二十多年前，老农刘廷甫给地主扛活时栽过二亩糁子，长得很好，二老亩打了十口袋。王树春去年栽的谷子，也长得不错，高粱可以补种，没苗的可以改种葫麻。
区委领导大家讨论出办法后，分工到各乡领导排水，姜泊甲到南面张家庄，李瑞忠、宋克宽再到东面李双庄、应时珊留在东岭后村。这时，县委也指示姜山区应以排水为当前的紧急任务。并派县委组织部长、农委书记、县合作社总社副主任来具体帮助工作。
姜山区的农民是知道排水好处的，但因辈辈遵守着“上不开、下不挡”的老规矩（这就是说水在你地里你就不许向外放，水流到我地里我也不许挡），一直没有很好地排过水。现在就要改变这个旧规矩。姜山镇三村东南“老营前”有一片水，四面高，中间洼。有些群众想起了老规矩就说：“这洼水就没法放。”区委组织委员修克义听说后，就跑到地里，围着这片地转了好几转，最后找到门道：只要在一块地里挖道沟，水就可以放出去。他去找村支部书记，村支部书记迟凤珠说：“这块地是迟中训的，先去动员动员他。”迟中训听了要在他地里挖沟，一口回说“可以”。第二天这一百多亩盆洼地的水就放出去了。东岭后村东南的“三亩三”、猴子湾（地名）和李权庄四百多亩盆洼的水都这样放出去了。“砸了盆流了水，幸亏姜山分区委！”“这真是姜山区从来没有的好事情！”农民们高兴地赞扬着区委的工作。
经过三天紧张战斗，大水全部排出去了，姜山区紧接着召开了扩大区干部会、乡、村支部会、互助组会，从党内到党外，自上而下进行了总结和评比，表扬了积极领导排水的模范。岭前乡总支委员迟明祖、岭前村支部书记李文仁都对比检讨了自己没有积极领导群众排水的错误。会议开过之后，各乡、村干部更积极起来了，一面领导群众栽苗、修锄、转种；一面重新检查、修补险工，各村并普遍建立起防汛组织，紧紧保卫着自己的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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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区“干部作风转变了”，这是群众从很多具体事实中概括起来的结论。但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姜山区领导干部知道，有些干部作风的转变还不够自觉，党内外民主的发扬和批评自我批评的开展还不充分。因此还要继续努力改进自己的作风，改进自己的工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