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无悔 [复制链接]

第3版(教育·科技·文化)
专栏：我说教师这一行

　　无怨无悔
江苏省通州市兴东中学朱成祥
父亲从建筑工地脚手架上摔下跌成残废的时候，也正是弟弟刚入高中、我刚登上中学讲台的时候。父亲把我们兄弟俩叫到病榻前，长时间无语凝噎，只是默默抓着我和弟弟的手，拢起、展开、再拢起。
“长子为父，照顾好你的同胞吧。”——父亲没说出来，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
从此，我的肩头便多了一份对家庭的沉甸甸的责任，从此，我的内心便揣起若干对弟弟的朦胧希冀……
我不敢苟且，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有无病痛，我都坚守岗位，从不迟到早退，更不缺席。这倒并非觉悟使然，也是因为怕学校再扣除包含在月收入８６元以内的那份奖金。
我不敢懈怠，教书、读书、写书，夜以继日。我的目标是明确的：在充实那徒有虚名的知识储存的同时，另一方面挣得一些稿费，补充捉襟见肘的家庭财政。
３年后，小弟终于走进了高考考场。数日后发榜，他榜上无名。就在同学们于觥筹交错中庆贺高考成功时，弟弟打起铺盖卷，告别瘫痪的父亲，告别怅然若失的我，奔向大西北的建筑工地，学做油漆工去了。
我一如既往地教书、读书、写书……
寒暑易节５个轮回，弟弟带着金灿灿的收获荣归故里。他发了，是学徒期满出师后承包发的财；他富了，富得叫人羡慕。父亲再一次把我们兄弟俩叫到病榻前，父亲还是没说什么，弟弟读懂了父亲的眼神，说：“您老什么也别说了，哥哥的事有我呢！”接下来便是“规劝”我弃教下海，并说已替我在他承包的工程队中安排了一个重要位置。
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弟弟很遗憾：“哥哥是个人才，可惜当了个教师。当教师太穷了！”我算不上“人才”，但“穷”是名副其实的。由于穷，我年过而立仍形单影只，但我无怨无悔。我不愿下那个“海”，因为我已经适应了教育这个大海的环境，教海的沙滩上，有五彩斑斓的贝壳深深地吸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