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样做子女——当代中学生的心灵独白 [复制链接]

第10版(当代青年)
专栏：

　　我们怎样做子女
——当代中学生的心灵独白
川夫
据统计，目前我国中学生约有５０００万人。他们是跨世纪的一代年轻人，肩负着特殊的历史使命。面对涌动的改革大潮，今天的中学生具有许多不同于前人的心态、眼光和观念，他们的健康成长，为家长、教师及社会等各个方面所普遍关注。
上海的金大陆等一批关心中学生成长成材的青年学者、教育工作者，在全国十几个大中城市的几十所中学的数千名中学生中，开展了“向着前途的询问和企盼——当代中学生的心灵独白”大讨论。他们认真地采录了广大中学生的心声，力求全面、客观、真实地反映当代中学生的生存状况和精神面貌，并请有关专家、学者对学生的讨论加以了点评和引导。“我们怎样做子女”是这次讨论的第一个论题。
做子女的困惑
中学生Ａ：我生活在一个标准的知识分子家庭。严厉的父亲板起脸来教诲，不让我有申辩的机会；慈祥的母亲笑着询问，以至于你不顺着她的心意才怪哩！在这样的家庭里我成长到１８岁，仿佛已被铸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孩子。可是，我一点主见也拿不出来了。这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呢？
做子女实在太难、太累、太苦。只有在学校，我才能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地生活。可是在家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端起书坐在桌旁，以便随时接受爸爸、妈妈的视察。能忍的我都忍了，可有时实在让人受不了。有一次，坐在我后边的男同学过生日，请了好些同学到他们家去做客，当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对爸爸妈妈说了以后，他们竟也答应了。当时，我开心地大大赞美了他们一番。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妈妈仿佛变了一个人，始终阴沉着脸，对我的一切百般挑剔，一会儿说我被子叠得不好，一会儿又责备我洗碗重手重脚，话里还带着刺儿。一开始，我尽量照她说的做。可后来，我终于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实在觉得很委屈，妈妈的无端猜疑，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我感觉到我和爸妈之间的距离拉长了。
中学生Ｂ：日常生活中，像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这种本来并无异议的事，现在却成了“过去式”；而子女的衣服由妈妈洗，却成了天经地义的“现在进行式”。有时，我想自己动动手，却招来：“做功课去！只要你下星期测验分数高，这里的事你不要管！”生了病要吃药，这我知道，也能定时服用，可妈妈却一遍遍地关照唠叨：“唉，什么时候能不替你操心呀！”我真想大声说：“就是现在！”可我说不出口，我怕她伤心，怕她误认为我不服管了。正因为有个这样的妈妈，我，堂堂的高中生，１６岁了，却连饭也不会烧，甚至从未自己点过煤气。
去年妈妈生日的那一天，她收到了我寄的一张贺卡。满以为她会像拿着我的奖状那样高兴地给邻居们传阅。可是，回到家中，等待我的却是劈头盖脸的训斥：“你怎么也学送卡了？功课抓抓紧，闲事少学点！”于是，我一天天地欠着父母，不断地欠着。然而，欠的总是要还的——欠债还钱，欠情还分数。
中学生Ｃ：我不敢面对父母。真的，不敢。当生活的每处都渗透着他们的深爱的时候，尤其是当我感受到我所得到的虽然不尽如人意却又是他们全部的时候，我被浓重的负罪感重重包围着。我轻轻开门，轻轻关上，宁愿关掉录音机去听母亲的絮絮叨叨或许是她某种发泄的咒骂，宁愿露出傻乎乎的老天真的微笑去塑造一个他们心目中的“我”。
于是，我每晚便都在演戏，很笨拙地饰演着一个朝气十足的年轻人，然后看他们某种满足的笑容，聆听他们语重心长的教诲。当然，我不会忘记演戏，我会在恰当的时机提出些傻乎乎的看法，等着他们微笑着指点，直至最后总结道：“真是个傻小人！”我知道，这便是他们心目中满意的我。
警惕“令人可怕的爱”
李培栋（上海师范大学教务长、教授）：今日父母已很少有人企求对子女树立起高老太爷式的家庭权威。但是，“太多负担的爱”似乎仍是一种传统的父母对子女的权威的变形表现。它表现为要求报偿；而报偿的深层心理却仍是子女对父母的“隶属”。在这种心理支配下，父母在心底里并不承认子女的平等地位和个人选择的机会与自由，尽管在表面上看来他们对待子女有如服侍“小皇帝”、“小公主”，子女们感到的却是喘不过气的“压力”。
这种压力又来自社会。社会存在多种压力——升学的压力，出类拔萃的压力，经济富裕的压力，过早成材的压力等等。作为父母，不是与子女一起分担、缓冲、化解社会的压力，反而是把压力强化传给子女。于是，少年们的压力更沉重了。他们失去欢乐和个人兴趣，失去个性发展的机会，转而对父母萌生畏惧与歉疚，这真是一种可怕的“爱”！这种爱或许也有成功的例证，但更多的是扭曲了少年的心灵，或破坏了他们可能更好的前程。
健康地走向未来
金马（《父母必读》杂志副主编、作家）：笔者始终以为，为人父母的最根本的生育态度，应该是为世界派生出一个体魄健全的、具有完整意义的、品格独立的新人；最根本的教育原则，是应该使下一代在家庭中初步顺利地完成社会化过程，为社会输送一个身心健康、富于活力的文明生活的创造者。你尽管可以为下一代的全面发展提供一切必要的条件，却不必（尤其是不可以生硬地规定）为下一代的成材方向和生活方式提供过于具体的蓝图。因为他们将生活在崭新的时空条件之下，他们自有作为“新的一代”而肩负着的推进人类文明进程的天职和己任。
笔者还以为：为人子女者不忘报答父母养育之恩，悉心听取前辈教诲，乃人伦之大序、进化之大律！作为子女，应当而且必须体谅父辈的良苦用心，即使是含着过量的自恋情绪的父母之爱，也不失人类亲情延续的真纯！作为子女，不妨把父母的希冀、愿望和期待，视为送行的音乐，而不必计较其中有时难免溢出的些许噪音！（附图片）
大连女子职业高级中学的同学们鲍效农摄
广东实验中学合唱团是广州市中小学合唱节中唯一获得“五连冠”奖杯的中学合唱团。近日，合唱团赴京参加第三届中国国际合唱节演出活动。鲍效农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