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百姓吃上“放心肉” [复制链接]

第2版(经济)
专栏：

　　让老百姓吃上“放心肉”
本报记者潘承凡
　　　　一个不应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一些地方市场上的病害猪肉增多了，消费者对此反映比较强烈。现实似乎给人们一种错觉：目前人畜共患的传染病和寄生虫增加了。事实不尽如此，关键还是屠宰和检验环节存在些问题。
改革生猪统派购制度的历程已近１０年，市场上的肉类产品由紧张趋于充盈，市民们拍手叫好。但是，形形色色的屠户蜂拥而起分散作业，检疫很难实施；故意抗拒和逃避检疫的事情屡有发生，有些地方逃检率高达６０％，甚至已出现病死畜禽上市民饭桌的事。于是乎，有些地方再度关上生猪开放经营的大门，东北某主管商业的副市长，就曾亲自组织有关部门下乡封闭了１７个屠宰点，收缴了兽医卫生许可证。
诸如此类的办法，出发点显然是不错的，照那样做，市场上的肉类确实会暂时干净许多。但限制了多渠道、多成份的经营，难保肉类市场的繁荣局面不会受到牵累。而且更重要的是，靠行政手段不可能最终解决问题。病害肉增多，是肉类生产改革伴生的矛盾，只有对症下药，增加改革的力度，既有肉吃又不致感染害病的理想境界才有可能降临。
　　　　出了问题打谁的板子？
按照政府关于家畜家禽防疫的规定，屠宰厂、肉类联合加工厂生产的畜禽产品由厂方实施检疫检验。其它畜禽屠宰加工单位和个体户所屠宰加工的畜禽、畜禽产品，由所在地农牧主管部门畜禽防疫检疫机构或其委托单位实行检疫、检验。
商业系统的屠宰厂、肉联厂与农牧部门的检疫机构各管一块，各检各的，出了问题真不知该打谁的板子。据国内贸易部统计，全国集贸市场每年上市生猪１．８亿头，减去定点屠宰集中检疫的以外，还有１．３５亿头猪为个体分散屠宰，检疫监督很难保证，肉品质量确实很成问题。有些地方的食品公司迫于经济压力，收购经营个体户屠宰的肉类产品，扩散了病害肉的传播范围。
据介绍：屠宰厂、肉联厂自宰自检，世界上只有中国一家。在国营屠宰厂、肉联厂里，检疫机构只是一个受厂部领导的下属部门，让作为下属部门的检疫机构去监督检疫，其执法的严肃性和可信度确实不太好说。基层屠宰厂按照条例可以不受农牧部门的检疫，自宰自检。有些由个人承包的屠宰厂倒闭后，承包者干脆拿着检疫章，给人盖章收钱，检疫监督权外流更加堪忧。
屠宰厂、肉联厂自检，是以往计划经济时期分段管理的产物。屠宰厂、肉联厂几十年来积累了４万多人的检疫队伍，经过国家和企业几十年的投资，检疫设备先进齐全，它们向市场提供了难以计数的安全肉、放心肉，继续维持，显然是照顾到了历史状况。但时至今日，这种局面相对于整个国家的农副产品改革和市场经济进程，确实有些滞后。如何把个体屠户纳入有效的检疫监督网络中，对农牧部门来说，也是个尚未完成的新课题。其实，打谁的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老百姓尽快吃上放心肉。
　　　　既有近景也有远景
四川省首先想出了“定点屠宰、集中检疫”的办法：将分散的个体屠户相对集中到符合卫生要求的场所从事屠宰，由检疫人员在屠宰现场实施检疫、检验。这个做法很快在全国推广。南京市个体屠户进点宰杀率达到７５％，市场肉检率立刻上升到９９％。
内贸部和农业部先后肯定了这一模式，这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为两个部门有一个不变的共识：让全国人民吃上放心肉。但如何合理地、科学地定点布点，确实需要慎重对待。定多了不行，定少了不行；定远了不行，定近了也不行。国有屠宰厂、肉联厂设备和检验手段比较先进，又有污水和无害化处理设施，应该被定点为屠宰场。但是，国有屠宰厂、肉联厂点少路远，个体屠户不愿去。而且，“定点屠宰、集中检疫”只解决了个体屠户检疫不便的问题，提高了成品肉类卫生质量的比率，远没有真正理顺肉类生产中屠宰权、检疫权和经营权三者之间的矛盾。农业部畜牧兽医司司长贾幼陵认为：真正解决这一矛盾的还是合乎市场经济规律的深圳模式。
对市场经济浸渐较深的深圳人创造了一条完全不同于内地的路子：屠宰、检疫、经营三者分开。深圳所有的肉贩子不直接到屠宰厂进货，每２０—３０个肉贩子选举一个当地俗称“买手”的中介人，工商所发给买手证。买手每天登记肉贩子所需的猪肉，到生猪批发行批猪，再赶到屠宰厂集中屠宰，然后分发给肉贩子。屠宰厂只管屠宰，收取屠宰费，与肉类经营毫无关系，屠宰权落入谁手已不重要，没有人再去拚死相争。农牧部门的检疫机构驻厂检疫，检出病猪肉与厂方利益无关，厂方自然非常配合，检疫严肃认真，但又异常顺利。
农业部和内贸部又一次同时举起了双手，因为深圳模式有效地净化了曾经混乱过的深圳肉类市场，深圳的老百姓终于吃上了放心肉。就在深圳模式创造过程中，深圳市商业系统的国营肉联厂就向市政府打过报告，要求按照《家畜家禽防疫条例》自设检疫部门，市政府明确批示：“我市已有专门肉检机构，其他部门不宜重设肉检机构，检疫工作由市肉品卫生检验所负责，经营与监督一定要分开。”正是这一纸批文，斩断了在别的地方仍然纠缠不清的乱麻，肉类检疫监督终于显出了它的严肃性和权威性。
最近，一部替代《家畜家禽防疫条例》的《家畜家禽防疫法》草稿正在各地法律专家手里征求意见，这部法的出台，将有可能，再从法规上将屠宰权和经营权作适当的分离或界定，那么，“让老百姓吃上放心肉”就会有更加可靠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