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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与心灵的歌者——读汤世杰长篇新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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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2-19
第10版(文艺评论)
专栏:新作短评

  情感与心灵的歌者
——读汤世杰长篇新作
陈墨
在我的心目中,汤世杰与其说是一位小说家,不如说是一位真正的情感与心灵的歌者。无论是中篇小说《高原的太阳》,还是报告文学《鲁布革阵痛之秘》,或是他的长篇小说《土船异人》(一名《土船》)、《情感债务》、《情死》,都是他唱给人生与人世的歌。
汤世杰的《土船》是唱给山野及山野之花一样的人的生命之歌。他的《情感债务》更是他对半个世纪的中国历史及生活于其间的得志者与失意者、建设者与破坏者、保守者与激进者们的心灵深处的情感隐秘的揭示和苍凉的吟唱。他的长篇小说新作《情死》(作家出版社1995年6月版)则用汉语讲述了云南纳西民族的“游巫(殉情)之歌”。
有的作家是凭聪明与才华写作的,有的作家是凭情感与心灵写作的。只有少数的优秀作家,能做到两相结合。读汤世杰的小说,你不难发现其才华和机敏,而更动人的,却是他的透入人心的真挚情感及对人类生命的不倦的歌唱。《情死》一书,重点不是对死的讲述,而是对情的探究;写到情死者,重点也不是有情人的肉体的毁灭,而是钟情者对情者天国(纳西人称“舞鲁游翠阁”)的永恒的希望,是追求情感与心灵的永生的仪式。
对情的关注,在汤世杰是一贯性的,可以说是他的艺术直觉。由《情感债务》及《情死》这两部长篇的名字即可知一二。不同的是,写《情死》时,作家进入了一个相对陌生的世界,即生活在云南丽江地区的纳西民族的历史与现实。在一般的作者,可能会由纳西人的“游巫”及其神秘的东巴文化、优雅的洞经古乐、至今尚存的象形文字等等,写出一部搜奇猎异的作品,这似乎正是一种时髦。或者,也可以依照传统的方式方法,写一部纳西人的来龙去脉、社会变迁、时代发展的历史。而汤世杰的《情死》,却是在文化的神话(或神话的文化)与社会的历史(或历史的社会)之间,选择了属于他自己的路子,那就是描写纳西人的东巴文化的背景下,20世纪上半叶的历史过程中的纳西民族的个人情感与心灵的历史诗篇。
我不大想用“故事”去概括《情死》,是怕人误会这部小说仅仅是一种谈情说爱、悲欢离合及寻情觅死的通俗言情故事。实际上它不仅写到了木稼书这一人物的人生和命运,也写到了与木稼书相关的木家、和家这一城一乡的两个家族的半个世纪、四代人之间恩怨纠葛,还写到了纳西民族的由今及古的历史,直至它的神话、传说及其独特的东巴文化。不过,这些都只是作品的结构线索,而人物的生存环境、文化背景、作品的焦点,始终是那些个体的人及其情感与心灵,诸如木氏家族的木渊、木端佑、木肇铭、木稼书这四代人在世事沉浮、家族盛衰过程中的不同的选择和表现;如和月、和山、和谷、和岩(即木稼书)等这些殉情者的情感经历及其个性特征;如学者和松鹤、洞经古乐大师和雪庵、东巴(相当于基督教的下层牧师)和才祥、马锅头(马帮的首领)这些城与乡、精神文化与世俗文化的代表者们的命运及其人生感慨……这三组人物组成的不仅是纳西人的真正的活的历史,而且也是一首生与死相连、灵与肉相搏、情与怨相纠葛的纳西人生命的交响曲。
难得的是,面对着纳西人的人世沧桑,面对着一对对青年男女的生与死、悲观与苦痛,作者深入在先,又超越于后,满心悲悯却又不露声色,浓烈的激愤之情化作了淡然纯朴的叙述。既无大惊小怪的拿腔拿调,又无高人一等的指手画脚,只是尽到一个歌者的本分,将眼前和心中的纳西人的生与死的历史故事唱成情感和心灵的史诗,回环往复,绵绵不绝,让人感叹再三,又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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