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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阳关都是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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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6-01
第10版(副刊)
专栏:歌台舞榭

  西出阳关都是情
冯双白
自古以来,在文学艺术作品里的西域大多是狂沙割面、荒无人烟、奇风异俗、泪绝关山之地。
自1979年大型舞剧《丝路花雨》上演以来,西域歌舞大多给人曼妙曲折、欢情激越、精致古典、丝管悠悠之美好印象。
甘肃省兰州市歌舞团近日上演的大型舞蹈诗《西出阳关》却给了我们全新的艺术感受。在被称为“散点式”的结构里,点布着各自独立又相互关联的10个舞蹈篇章,大变前人之调,我读出了这样的题目:西出阳关都是情!
古道,在现实中联系着历史,在历史中联系着文明。古道繁忙的时候,自然产生故事,刀光剑影,恋人离情;古道冷寂的时候,又引发伤感,天地悠悠,沧然涕下。舞蹈诗《西出阳关》的开篇之作“古道”舍去了那些容易表现和容易出彩的古道故事和戏剧冲突,用高架平台将舞台分隔为两个表演空间,一高一低,一前一后;又用一个简洁而单纯的动作贯穿始终。如此制作,是用纯净表现丰富,用单一涵盖万象,很恰当地点出了古道那平淡、从容中透出的历史壮阔和无可改悔的性格。
这是以一当十的诗家写法,担得起舞蹈诗的名分。
青灯、僧衣、黄卷、凉席,内藏了多少岁月的苦寂,又掩盖了多少青春的萌动。在无数文艺作品里代表冷寂和皈依的“青灯”,被舞蹈诗中的一群童僧包围了。西域宗教文化里极富玄妙神秘色彩的象征物与那些凡尘未染的童心之间,既构成了强烈的冲突,又在纯一境界的追求层面上达到了奇特的统一。舞蹈的结尾处,孩子们诵经困倦,一一睡去;此时,观众的心里的“青灯”却格外的明亮起来,这青灯因了童心的闪烁而富有异样的光彩,整幅画面变成中国西部文化至纯至朴之特性的浓缩。
这是静中生动、动中归静的诗家构思,是舞蹈诗应备的品格。
一声嘹亮的啼哭,穿破大漠的夜幕。女人,体验着痛苦而幸福的时刻;男人,惊呆于嫩稚而顽强的浑响。“大漠”是《西出阳关》里非常动人的一幕。生死交替,天道使然。但是让生命之轮旋转在荒荒大漠,它就格外灿烂。编导和舞美师所设计的由驼峰围成的圆心,既是篝火,又是心帐;既是现实,又是理想。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舞蹈之影出现又隐没在火光、夜雾里;当清晨最冷的风吹来的时候,男人们用身躯和臂膀构起帷帐,舞台的表演浓缩成一个透亮的红点。就在万象归静的时刻,母爱和父爱合奏出生命的交响。
这是奇幻出彩的诗家的联想,是舞蹈诗应有的性情。
在当代舞蹈史上,《西出阳关》是继《丝路花雨》之后中国西部歌舞的一个重要收获,体现了一种新鲜的舞蹈创作思维方法。我们可以这样来概括:在艺术上追求以简胜繁的创作风格,在编舞上运用主题复唱的手法。在立意上避开人们已经司空见惯的以华美和袅娜为特征的舞风,而是在单纯里叙写人性,在简约中勾勒人生,在造像时注重生命情调;最重要的是——在多层空间里寻求丰富的人情。
风情、风俗歌舞在中国的流行已经有十多年了。从创作的角度说,其成功者多在风俗与奇情上做出好文章。《西出阳关》别出一路。它并不在奇异上多用力,而是突出西部文化之凝重、质朴的性格和只有在大漠才格外鲜明的生命的张力。整场演出里当然还有可细致加工之处,有的舞段尚未精纯,舞蹈的妙境还未充分显现。但是,一般来说,以奇风异俗取胜是风情歌舞求得成功的捷径。相比之下《西出阳关》的编导们有自己的自觉的艺术追求。他们在古道、战场、大漠、莫高窟等等地方,都更注意对人性和人情的深度挖掘,艺术上是抱定决心要与众不同。这份自觉与自信,带给我们一个处处充盈着西部人性情的艺术天地。
别了!“西出阳关无故人”;
西望:西出阳关都是情!(附图片)
《西出阳关》大漠舞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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