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安全之辩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国际论坛

　　自由与安全之辩
七岭
美国俄克拉何马城大爆炸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可这场惨剧给美国社会留下的创伤是难以平复的。如果说，纽约世贸中心爆炸案是国际恐怖主义者所为，尚可视为美国的肤疥之患，那么，俄城爆炸案发生在美国的心脏地区，嫌疑犯是土生土长的美国白人，似可称得上是美国的心腹之患。美国有的报刊用“美国的心在流血”形容这一事件的社会心理影响。
围绕俄城爆炸事件，美国社会正在开展一场大辩论，从国会山到白宫，从报刊到电台电视，从工作场所到家庭餐桌，大家还在谈论它。争论的焦点是如何在自我表达的个人权利和自我保护的社会权利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换言之，这是一场自由与安全之辩。
首先是言论自由的限度问题。在俄城爆炸案后，克林顿抨击一些人利用电台广播“散布仇恨情绪”，并说要禁止那些认为“暴力可以接受”的观点传播。一些共和党人则认为克林顿在借机堵保守派的嘴，指责克林顿将悲剧政治化，将守法的保守派和偏执狂的阴谋者混为一谈。５月上旬，有人甚至公开称爆炸案是联邦政府所为，是大阴谋云云。
其次，是枪支管制问题，这也是俄城悲剧的直接背景之一。美国枪支泛滥，每年死于枪下者数以万计，这早已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去年美国通过禁止攻击性武器的立法，引起强烈的抵制，一些组织和议员正在争取废除这一法令。枪支文化是美国历史传统的特征之一，解决的难度是很大的。
另外，这还涉及到美国的极端组织问题。俄市爆炸案将美国半地下的民兵组织曝光于世。该组织是否与俄城爆炸案有关尚无定论，但其意识形态倾向、反政府倾向和暴力倾向确使许多美国人忧心忡忡。俄城爆炸案嫌疑犯麦克维被捕后自称“战俘”，拒绝同司法部门合作，这不仅说明其行为动机具有政治和意识形态色彩，同时似也说明他具有某种组织背景。
俄城爆炸案之后，美国社会的一些深层问题浮上表面。美国社会是一个多种族、多文化共存的移民社会，各种族各文化的相容共存是这个社会得以维系和发展的根基。俄市爆炸案的直接矛头所向是美国联邦政府，但其背后则是反犹主义和敌视少数民族的白人至上主义，后者是一种有历史传统并富于传染性的社会思潮，直接威胁着美国社会命根子，加上美国文化中的暴力色彩颇浓，事态具有一定的“爆炸性”，搞不好还可能导致某种程度的社会分裂。
当然，在当今的美国，极端主义尚未影响到社会主体，社会的主流思潮仍是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美国社会向以尊崇自由自诩，但社会现实的另一侧面又是多少罪恶假自由之名以行。中国成语云：物无美恶，过则成灾，此话用在对价值的评量上似也是合适的。某一价值的过度膨胀就可能造成一种社会生态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