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空军第四战斗截击机联队第四战斗截击机大队第三三六战斗截击机中队驾驶员中尉小约翰·格·爱立斯的供词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美国空军第四战斗截击机联队第四战斗截击机大队第三三六战斗截击机中队驾驶员中尉小约翰·格·爱立斯的供词
我是小约翰·格·爱立斯美国空军中尉，军号AO—1862790，前住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城斯徒阿特街二○二六号。
一九五○年十一月参加空军以前，我在杜邦公司当工程师，参加空军后，我首先被派至得克萨斯州康纳利空军基地受驾驶员基本训练，然后再至亚利桑那州威廉姆斯空军基地受喷气式飞机进修训练，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在那里毕业后，我被送至内华达州内利斯空军基地受F—80和F—86的战斗训练，时间是在一九五二年一月和二月间出国至朝鲜前。
我自五月一日起至七月二十日击落被俘时，共执行了四次细菌战飞行任务，二次去中国，二次在北朝鲜，在所有这些任务中，昆虫是被带在外形与机外油箱相似的容器内。
约在一九五二年五月一日，我参与大队的第五次任务时，我的小队驾驶员被通知在黎明前去报到接受一次清晨的简令，我们四人去作战科简令室报到，大队情报官利得兰尉官和气象官接见我们。利得兰尉官告诉我们说：我们的飞机将带一个油箱和一个油箱型的细菌弹，弹内带有受腺鼠疫感染的跳蚤。他告诉我们越过鸭绿江进入中国境内，把这些油箱（副油箱与油箱型细菌弹）一起投在安东与大东沟中间的一个地方。利得兰尉官告诉我们说：假若遇见米格飞机，即将油箱一起投下，加快速度，尽可能快的回来。
我们回至中队住所，由小队长简要的谈了一下他的飞行路线，飞至镇南浦以西然后向北飞越过海面，以避免米格飞机通常飞行的区域，然后在“郎洞”（译音）半岛进入陆空。他告诉我们至新义州时向左转弯以东北向西南之方向越过安东和大东沟机场，然后飞回海面，循原路返回基地。我们在黎明前约二十分钟起飞，我们在海上向北飞至“郎洞”半岛时转向新义州。我们环绕新义州开始向左转弯俯冲，在飞过安东约三英里处我投下了油箱型细菌弹和副油箱，那时正是太阳上升后数分钟，当我飞出中国东北进入黄海时，我瞥见了鸭绿江口，我们飞越镇南浦即返回K—14基地。
大约在一个星期以后，在五月八日左右，第三百三十六中队的六个驾驶员被排定于当日下午一时到作战科报到接受简令。当我们到达时，其他中队里的四个小队的人员已先到了。利得兰尉官下简令说：今天是搜索米格飞机的巡逻任务，第五十一战斗机大队的友机将于我们去后一小时进入北朝鲜，此外在同一地区没有其他友机。接着他说第三百三十六中队（我的中队）的飞机还要携带内装有受感染的昆虫的油箱型细菌弹，以执行一次细菌战任务。六架飞机中的四架要带一个油箱型细菌弹和一个副油箱，使其有足够的油量在清川江以北进行巡逻。其余二架飞机（包括我的）在每架飞机上要带二个油箱型细菌弹，在投下油箱后要沿清川江作一短促巡回，然后返回金浦。他命令四机小队和二机基队要把油箱型细菌弹和副油箱同时投在镇南浦正东北处。我们在镇南浦东北约五英里处投下了我们的油箱型细菌弹。到达清川江时我们向左转弯飞向江口后返回K—14基地。
约在五月二十三日，我们小队被指定与其他中队的约六个小队在早晨去报到接受简令。在作战科简令室内利得兰尉官发布简令说：第四十九和第八战斗轰炸机大队的飞机将袭击平壤东北十英里处一铁路线，我们大队的任务是进行巡逻，保护战斗轰炸机免受米格飞机的攻击。利得兰尉官还说，我自己这个小队要在巡逻的同时，执行细菌战任务。他说，我们的飞机各带一个油箱型细菌弹和一个副油箱，二者都要在新安州和安州之中点投下。我们在十一小时零数分起飞，把油箱型细菌弹和副油箱同时投在新安州和安州之中点。接着我们向左转弯开始在清川江口和镇南浦间作巡逻，返回基地后即由小队长到作战科汇报。
我在六月十日左右执行的最后一次细菌战任务，也是越过鸭绿江进入中国的，主要不同处是这次简令由联队长泰恩上校和利得兰尉官发布的。
在把地区与高度指派给所有小队后，泰恩上校告诉所有的小队（我的小队除外）要保留副油箱，除非看到米格飞机。他结束了简令，我的小队长就走到简令室前面以听取利得兰尉官的指示，其余的人则回到自己中队去。约十分钟后，他回来说我们要携带一个副油箱和一个油箱型细菌弹，这些油箱要投在水丰发电厂以上鸭绿江以北的中国东北境内。飞向目标时第五十一联队的一些单位与米格飞机发生战斗。当我们飞临水丰发电厂时我们有两个小队与米格飞机稍稍接触了一下，没有结果。但我们未曾与米格飞机遭遇。我们在发电厂东端越过鸭绿江，降低高度和加快速度。虽然我们没有看见米格飞机，但米格飞机已在上空，故我和其他的僚机很少注意地形，而密切注视着上方与后方，以防可能的攻击，我们的恐惧由于知道已进入中国而增加了。当我们至中国东北之宽甸以南七或八英里处投下细菌弹和副油箱时，我们是朝西飞行的。接着，我们向左急转再度飞越鸭绿江，并在发电厂之南作一短促之巡逻，然后向回飞经过“郎洞”半岛以南，沿海岸飞返基地。
这就是有关我个人参与细菌战的全部情况。在我执行第一次任务以前我曾得到关于在朝鲜驾驶F—86型飞机时所要预期到的事情的详细训示。一九五二年二月二十日左右，当我在美国内华达州内利斯空军基地时，地面学校指挥官麦克英特少校曾在地面学校的戏院里给我们上了一堂绝密课，只有F—86型飞机的驾驶员学员才准参加。麦克英特少校首先调强这堂课的绝密性质，并命令在离开课堂后，绝对不能谈论。他说：细菌战的目的并不是要直接毁坏军事目标，而是去破坏敌军的士气和他们人民继续抵抗的意志。他解释说：在朝鲜F—86型飞机要被用来携带内装受传染病菌感染的昆虫的炸弹或油箱，以进行细菌战。这些传染病中有腺鼠疫、霍乱、斑疹伤寒，可由各种适合的昆虫携带。他继续解释说：细菌弹有各种不同的弹壳，有些类似五百磅的爆破型炸弹，有一种像F—86型飞机上的外部油箱。这些炸弹内部都有隔室以容装昆虫。头部隔室内装有信管与其余细菌隔室隔开，故当信管爆炸时爆炸力不会影响细菌隔室，而使炸弹打开放出昆虫。通常所用的信管是定距信管在离地面一固定高度将炸弹炸开。但任何一种信管都能装入。他说：当我们到朝鲜的驻地报到时，还要获得更多有关细菌战的情况。结束时，他再次警告我们要严格地对这些情报保守秘密。
四月一日我到金浦第四战斗截击机大队去服役。第四大队下设第三百三十四、第三百三十五和第三百三十六，三个F—86型飞机中队。我被指派至第三百三十六中队。约在四月七日或八日，大队情报官利得兰尉官在简令室讲了一堂有关第四大队如何参加细菌战的课，他首先强调他就要谈的课是属绝密的，一般地勤人员和其他与此无直接关系的人都不知道，故我们不得在简令室之外谈论。当他知道我们曾在内利斯基地上过一堂类似的课程后，他就简单重述一遍：细菌战的目的，是破坏士气和人民支持战争的意志。接着他说作为第四大队的驾驶员，我们也要被命令在鸭绿江以北中国本土进行细菌战，以作为阻止中国人民帮助和支持北朝鲜人民的计划的一部分。他指出，在中国东北执行这些任务，各机要携带一枚细菌弹和一个普通油箱，这样飞机就有足够的油量飞越鸭绿江。所有细菌都将是如腺鼠疫、斑疹伤寒和霍乱等传染病菌。他说，每次任务的详情、投弹指示等将要在每次任务传达简令时说明，但在任何情况下，细菌弹都是由特别地勤人员装上指定的飞机，以防止泄漏任何这些情报给基地的地勤人员。
下课后由于我们了解到不仅要执行细菌战任务，而且还有可能飞到中国东北的中立领土去，因而自然地产生了一种又恐惧又厌恶的情绪。尤其在我们真正飞入中国东北时，我们对执行细菌战任务更感到异常的嫌恶。绝大部分驾驶员都认为细菌战是卑鄙的，并痛恨被指派执行这种任务，因为这会使我们冒着在中立领土被俘的更大危险。
小约翰·格·爱立斯（签名）
美国空军中尉
军号AO—1862790
一九五二年十月三十一日
（新华社）（附图片）
美国空军第四战斗截击机联队第四战斗截击机大队第三三六战斗截击机中队驾驶员中尉小约翰·格·爱立斯　（新华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