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收购运动的初步总结与今后党的任务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粮食收购运动的初步总结与今后党的任务
斯大林
（给联共（布）各级组织）
编者按：斯大林同志所作的这篇文章的原文第一次刊印于一九二八年二月十三日，后来收在斯大林全集第十一卷中。关于这篇文章的一般背景，请读者参看本年十一月四日本报第三版发表的“苏联工业化初期的粮食收购困难是怎样克服的”一文。
一个半月以前，即一九二八年一月初，我们在粮食收购方面有了极严重的危机。截至一九二七年一月初为止，我们共收购了四亿二千八百万普特粮食，而截至一九二八年一月初为止，收购的粮食勉强达到三亿普特。所以，拿一九二八年一月初和一九二七年一月初比较，我们少了一亿二千八百万普特粮食。这个缺额也就是粮食收购危机的概约的数字表现。
粮食收购危机表明什么呢？它的意义和可能产生的后果如何呢？
首先表明工人区发生了供应危机，这些地区的粮价上涨，工人的实际工资下降。
第二表明红军的供应发生了危机，红军中产生了不满情绪。
第三表明种麻和植棉区的供应发生了危机，这些地区出现了投机的粮价，棉农和麻农改种粮食；因而棉、麻生产缩小，有关的纺织工业部门也随之缩小。
第四表明国家手中缺乏粮食储备，不能满足国内需要（逢歉收时），也不能满足为输入装备和农业机器所必需的出口需要。
最后表明我们的整个价格政策遭受破坏，稳定粮价的政策遭受破坏，不断减低工业品价格的政策遭受破坏。
为了摆脱这些困难，就应当弥补损失并消灭粮食收购上达一亿二千八百万普特的赤字。要消灭这个赤字，就应当使党和政府的一切杠杆动作起来，打破各组织中的死气沉沉的状态，把党的优秀力量自上而下地投到收购粮食的战线上去，充分利用泥泞时期到来之前一段短时期，无论如何要加强粮食收购工作。
正是为了这种目的，联共（布）中央发出了头两个购粮指示（第一个在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十四日发出，第二个在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发出）。但因为这两个指示没有发生效力，联共（布）中央不得不在一九二八年一月六日又发出第三个指示，这个指示不论按其语气或要求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指示的结尾提出，如果党组织的领导者在最短期间不能彻底扭转粮食收购工作的现状，那末就要对他们采取强硬手段。显然，这种强硬手段只能在特殊情况下运用，况且，党组织的书记们并不是为公务工作而是为革命工作的。可是，中央由上述特殊情况出发，认为采取这一步骤是适当的。
引起粮食收购危机的原因有很多，但必须指出下列几个原因：
第一，农村是在发展并富裕起来。富农首先发展了，富起来了。三年的丰收是有其作用的。今年的余粮不比去年少，正如今年国内工业品也不比去年少而比去年多一样。可是农村富裕阶层今年已可依靠原料作物、肉类产品等等实行周转，而囤下粮食以便抬高粮价。诚然，不能认为富农是粮食的主要持有者，但他们是农村中的经济权威，他们和肯出较高粮价的城市投机商有勾结，只要不遇到我们粮食收购机关的阻挠，他们就有可能在抬高粮价的问题上，在破坏苏维埃的价格政策的问题上使中农跟着他们走。
第二，我们的粮食收购机关未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它们滥用压价和各种“依法”加价的办法，它们不去制服投机商，反而互相拚命竞争，破坏了粮食收购机关的统一战线，使粮价上涨，不自觉地帮助了投机商和富农去破坏苏维埃的价格政策，使市场恶化并降低了收购工作。诚然，党是可以实行干涉而消灭这些缺点的。但是党为去年粮食收购的成绩所陶醉，同时又忙于争论〔一〕，于是放过了这些缺点，以为一切缺点自然而然就会克服的。而且，有许多党组织形式主义地对待粮食收购工作，好像这个工作与它们无关，忘记工人阶级对粮食收购工作中的缺点，以及对一切经济的与合作社的组织工作中的缺点所负的责任，首先是担在党的身上。
第三，我们的农村工作路线在许多地区被歪曲了。“依靠贫农，和中农建立巩固的联盟，一分钟也不要停止对富农的斗争”这个党的基本口号，往往执行得不正确。各级党组织已经学会了和中农结成联盟，这是党的一个巨大成绩，但是这些组织还远没有把各地的贫农工作做好。至于说到同富农和富农危险作斗争，那末，我们的党组织在这方面也远没有作到它们所应作的一切。就中这是因为，在我们各组织中，不论是党的或其他的组织中，最近出现了一些党的异已分子，他们看不见农村中有阶级，不懂得我们阶级政策的基础，企图这样来进行工作：在农村中谁也不去得罪，同富农和平共居，在农村“各个阶层”中都保持声望。显然，在农村中有这种“共产党员”是不能改善我们的农村工作，不能限制富农的剥削趋向，也不能把贫农团结在党的周围的。
其次，到正月时，农民的购买力因非谷类农作物、畜牧、外出干活等收入增加而较去年大为提高，同时运往农村的工业品数量虽然已经增加，但商品的供应在价值上却有些减少，也就是说，商品的供应落后于购买力的提高。
这一切，和我们工作中的一些错误（如工业品运至农村迟缓、农业税征收不足、不善于吸收农村游资等等）结合起来，就造成了引起粮食收购危机的条件。
不言而喻，应对这些错误负责的首先是中央委员会，而不仅是党的各级地方组织。
为了克服危机，首先必须使各级党组织行动起来，告诉它们粮食收购工作是全党的事情。
第二，用打击投机商和富农投机分子的办法来制止投机活动并使市场正常起来，为此必须利用那些对付必需品的投机的苏维埃法律。
第三，必须利用关于摊派、农民公债和禁止酿造私酒的法律来吸收农村游资。
第四，必须使我们的粮食收购机关受党组织的控制，迫使它们停止互相竞争，责成它们执行苏维埃的价格政策。
最后，必须使党的路线在农村实际工作中不再受到歪曲，把对富农危险作斗争的任务当作工作重点，责成我们的党组织“继续向富农进攻”（见第十五次党代表大会“关于农村工作”的决定）〔二〕
从中央委员会的指示中可以知道，党在加强粮食收购工作的斗争中，正是采取了这样一些措施，并在全国开展了相应的运动。
在另外的条件和情况下，党也许会采取其他的斗争方式，譬如把几千万普特粮食抛到市场上去，以此困住农村中不肯拿粮上市的富裕阶层。但是为此国家手中就要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或者有充分的外汇储备，以便从外国输入几千万普特粮食。但是，大家知道，国家没有这些储备。正因为没有这些储备，摆在党面前的就是中央委员会指示中所说的那些非常措施，这些措施已在开展了的粮食收购运动中表现出来，其中大部措施只能在今年收购粮食的时期内有效。
有人说我们好像在废除新经济政策、实行余粮收集制和剥夺富农财产等等，这是反革命的胡说，必须与之进行坚决的斗争。新经济政策是我们经济政策的基础，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中不会改变。新经济政策意味着商品流通，意味着在国家有权和有可能以无产阶级专政的观点调整商业的情况下允许资本主义存在。否则，新经济政策就会是单纯地恢复资本主义，这一点是大谈废除新经济政策的反革命造谣者所不愿意了解的。
现在，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断定，我们采取的措施和开展的粮食收购运动，已经给党赢得了首次决定性的胜利。各地收购粮食的速度已猛然提高。一月份收购的粮食比十二月份增加了一倍。二月份收购粮食的速度又有所提高。粮食收购运动对于我们所有的组织，不论是党的、苏维埃的或合作社的，都是一次检查，它帮助这些机关清除蜕化分子，提拔新的革命工作人员。各粮食收购机关工作中的缺点已暴露出来，并在粮食收购运动的进程中制定了纠正这些缺点的办法。党的农村工作已在改进和有生气，歪曲党的路线的现象已在克服。富农在农村中的影响正在削弱，贫农工作日趋活跃，农村苏维埃的工作人员正在加强，苏维埃政府在农民基本群众（包括中农）中的威信正在提高。
我们显然正在摆脱粮食收购的危机。
但是，除了在实际工作中执行党的指示所得到的上述成绩外，还有许多歪曲和过火行为，如不加以克服就会造成新的困难。这些歪曲和过火行为就是个别地区企图采取直接的商品交换，强迫推销农业公债，建立类似巡查队的组织，以及滥肆捕人，非法没收余粮等等。
所有这些现象必须坚决消灭。除了进一步加强各机关的工作以使粮食收购计划全部完成外，中央委员会并责成各级地方党组织和苏维埃机关立即着手进行春耕运动的准备工作，保证能扩大春耕播种面积。
应当在农村贫苦阶层和中农中间展开一个团结的、友好的、有组织的、得到集体农庄特别支持的扩大播种面积的运动，来对抗个别富农投机分子关于缩小播种面积的鼓动。
根据上述情况，联共（布）中央委员会建议：
（一）毫不放松并继续加强粮食收购运动，无论如何要完成全年的粮食收购计划。
（二）加紧和一切直接或间接提高公议价格的方式作斗争。
（三）坚决消除国家和合作社粮食收购机关之间的竞争，在同投机倒把抬高粮价的收买商和富农进行斗争时，真正保证收购机关的统一战线。
（四）继续对富农，即对那些真正持有剩余的商品粮的大户施以压力，但要完全根据苏维埃法律来执行（其中，对拥有两千普特或更多剩余商品粮的富农中的个别蓄意破坏分子，应依照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刑法第一百零七条以及乌克兰法律中相当的条款处理），千万不要用这些或类似的办法来侵犯中农。
（五）从依法没收的投机商和富农投机分子的余粮中，抽出百分之二五以长期信贷方式去满足贫农对种子的需要，必要时也满足他们的消费需要。
（六）坚决取缔在加紧粮食收购运动的实际工作中发生的歪曲和过火行为，在个别情况下这种行为曾发展为采用征收余粮的方法，如挨户征收粮食，在个别地区之间设搜查队等等。
（七）在处理农民拖欠国家款项时（欠农业税、保险费、贷款等），继续对农村富裕阶层施以压力，特别是对富农阶层施以压力，对贫农，必要时也对贫苦中农，则采取减轻或优待的办法。
（八）在摊派方面，对富农和农村富裕阶层采用较农业税为高的累进率。保证对农村贫苦阶层免除摊派，对贫苦中农和红军家属减轻摊派。在各地开展摊派运动时，要发挥社会的自动精神，广泛吸收贫农、共产主义青年团员、妇女代表和农村知识分子参加这一工作。对摊派得来的款项应严格实行专款专用，不许挪作机关经费，要在农民大会上具体讨论和批准动用的事项、支出预算等等，款项的使用并要受广大公众的监督。
（九）坚决取缔用行政手段推销农民公债的现象（用公债券买粮食，挨户强行分配公债等等），集中注意力向农民解释农民公债对他们的好处，并利用农村中社会团体的影响和力量在农村富裕阶层中推销农民公债券。
（十）在满足粮食收购区对工业品的需要方面，不要削弱注意力。取缔已经出现的粮食和工业品交换的直接和间接方式，在特殊情况下，对于奇缺的商品，可以把优待合作社社员的办法扩大到未参加合作社的农民，只要他们肯出卖粮食。
（十一）在收购粮食的进程中，继续检查工作，并坚决清洗党、苏维埃和合作社的组织，驱逐异己分子和混进来的坏分子，以坚定的党员和经过审查的非党工作人员代替他们。
斯大林受联共（布）中央委员会的委托而作一九二八年二月十三日第一次刊印（译自“斯大林全集”第十一卷）
〔一〕这里指托洛茨基和季诺维也夫反对派联盟迫使党进行的争论。一九二七年十月，即在联共（布）第十五次代表大会前两个月，党中央宣布了全党的争论。关于此次争论，见“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莫斯科外国文书籍出版局中文版第三五○——三五一页。——俄文编者注
〔二〕见“联共（布）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一九四一年版第二卷第二五五页。——俄文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