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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不再遮望眼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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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8-05
第1版(要闻)
专栏:五区新气象宁夏篇之二

  贺兰不再遮望眼
本报记者王科徐如俊
“黄沙滚滚不见路,跟着驼铃找宁夏”。这首民谣,是宁夏昔日荒凉的真实写照。如今,一条条新铺的柏油大道、一根根新架的通讯线路,打破了古老大地长期封闭的沉寂。“天下黄河富宁夏”的自得已经失却,飞越贺兰山的渴望正在升腾……
 回族群众善经商的传统成为宁夏“走”出贺兰山的一种优势
徜徉在自治区首府银川市的街头,浓浓的现代商业气息扑面而来。新华街上,店铺比肩而立,新建的商业设施一个比一个气派。据统计,银川市不足42万人口,却有着近200个商业网点的照拂。
这么稠密的商业网点,效益回报怎么样呢?市委宣传部的同志带我们参观了去年底开业的银川市新华购物中心。这家高档次的商业大厦短短半年就创造了5000多万元的销售佳绩,最高日销售额达72万元。
据说,当地曾为塞上要不要高档的商业设施有过争论,但最终对繁荣前景充满信心的观点占了上风。
对周围地区的调查证明:银川市不但是本区的商贸中心,而且还具辐射甘肃、陕西、内蒙古等省区的潜力。事实上,毗邻省区的许多地方离银川市比本省区的中心城市近,加上良好的交通条件,往往引得这些地区的群众跨过省区界到银川来消费。银川市西塔附近有一间名为“金公主”的婚纱艺术影楼,不但接待了本市的许多年轻人,一些先富起来的牧民,也不远千里从内蒙古、甘肃的边远地区来此拍婚纱照。
“银川现象”启发了人们的思路:增强宁夏作为商贸中心的辐射力,把回族群众喜经商、善交易的传统变为宁夏“走”出贺兰山的一种优势。
目前,宁夏全区有40多万以回族为主的农民流通大军,足迹遍及全国20多个省、市、自治区。回族人口占80%的同心县,80年代初不过三三两两的人跑跑小生意,如今投身商海的农民已达4万之众,县税收近70%就来自流通领域。县委书记马勇告诉我们:同心羊绒市场的触角伸向了国际大市场,国外羊绒行情一打“喷嚏”,同心市场马上就“感冒”。现在,这些跑流通的农民不但对经济信息感兴趣,对国际政治风云也很敏感,收听每天的新闻联播已成了他们的另一项“功修”。
抗战前夕,范长江在《中国的西北角》中对回族妇女作过这样的描述:“头戴面罩,远视之,颇似新疆缠头女子……”而记者看到,今天戴盖头的多为中年以上妇女,盖头也多是白帽或白纱巾,不仅不戴面罩,也不似当年“头发不准有一丝外露”了。更为新鲜的是,如今的回族妇女不但迈出了家门,而且加入到“走州过府”的流通队伍中了。县委宣传部长热情地引我们来到同心县“三英”之一的马秀英家,并说,“她过去跑生意,现在自己当老板了。”
市场流通的作用在大旱之年尤其明显。连续几年干旱的宁夏南部山区,许多农民靠在市场上捣腾点小生意补贴家用、渡过难关,也有不少生意渐渐做大,发了家。西海固的农民将大片大片野生的苦苦菜、蕨菜从旱地里拔起,拿到市场上竟成了抢手货,再动点脑子装进真空包装袋,就漂洋过海创外汇了。
原本不出名的镇北堡引来众多游客,让这里的人们更真切感受到特色即优势
绵延200多公里的贺兰山脉,横亘于宁夏西北部。在蒙古语中,“贺兰”就是“骏马”。
天高地阔培养了塞上人丰富的想象力。有人这么感叹:“骏马呀骏马,你为我们挡风沙、阻严寒,但也遮住了我们的望眼,何时,你才能驮着宁夏人奋蹄疾驰?”
在宁夏采访,我们经常感受到一股峡间湍流般的激情在宁夏人心中“流淌”——是不安现状的倾诉,更是摆脱落后的急切。
自治区邮电局局长好生奇怪:各县的书记、县长们约好似地相继登门,“缠”着要尽快安装程控电话,而过去怎么动员都没用。南部山区的泾源县要求村村通电话,海原县已开通5000门。周围全是沙漠的盐池县高沙窝乡一下子就装了170部。邮电局长问:你们那么穷,还装什么电话?对方回答倒干脆,“就是因为没有电话才受穷!”
与电话装机热相映成趣的,是全区上下兴起的修路架桥热。宁夏境内又一座黄河大桥正在修建之中;连接银川新老城区的高等级公路刚刚剪彩。银南地区吴忠市过去路面不好,交通时常阻塞,有“汽车跳,吴忠到”之称。如今,吴忠一带的公路已成了自治区最好的路段之一。
一场解放思想、转变观念的大讨论正在宁夏展开。不沿江、不沿边、不靠海的宁夏,与东部地区相比,有没有优势?答案是肯定的。自治区政府主席白立忱的观点是:关键是能不能发现优势。
宁夏叫“堡”的地方很多,镇北堡便是普通一“堡”。这个古兵防戍塞,被岁月尘封了许久以后,80年代某一日突然热闹起来——电影《红高粱》摄制组相中此地,一班人马开了进来。《红高粱》在国内外一炮打响后,这里又先后成为《黄河谣》、《五魁》、《老人与狗》、《西域响马》等影片的主景地。
荒凉而又破败的镇北堡发出异彩,宁夏人心有灵犀。1993年9月,古老的城堡上建起了“华夏西部影视城”。经过媒介的宣传,这里的残垣断壁声名大振,影视摄制组纷纷光临,至今已拍和正拍的影片达20部。废墟上的影视城吸引了大批海内外游客,仅去年的门票收入就达57万元。
特色即优势。近年来,宁夏着重发展了一批旅游点:金水旅游区、沙湖、西夏王陵、须弥山石窟……越来越多的外来客由此知晓塞上,走近宁夏。诚如自治区文联主席张贤亮所言:“有游客来,西部经济与外界发生碰撞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
最能代表宁夏和宁夏人精神的,应该是沙坡头。
沙坡头地处我国第四大沙漠——腾格里沙漠东南边缘。从明朝到清末,这里一片流动的沙岭吞没了中卫县众多村镇和5万多亩良田。1956年,一批科技人员进驻沙坡头,向恣肆了几百年的沙害挑战。无数次研究、无数次实验,他们用麦草秆扎设了独特的“方格草障”。亿万块方格,像绿网一样将流沙牢牢罩住。奇迹发生了,治沙者的智慧和勤劳,使沙漠终成绿洲。庄稼保住了,野生动物光临了,包兰铁路在此畅通无阻。
站在沙坡头高处南望,黄河在山脚下蜿蜒而过,河两岸果林苍翠。蓦然回首,一条铁龙向西驶去,在沙海中泛起一道碧波。黄沙漠漠令人焦灼,但一线绿色却给人无限生机。
采访的最后一站,我们终于走近黄河,见识了那些饱经风雨的羊皮筏子。
羊皮筏一般是由14个吹得鼓胀胀的羊皮袋捆绑在木架上而成。它不怕搁浅、触礁,没有码头照样可以停靠。因而,在过去大西北交通十分落后的情况下,羊皮筏曾是一种主要的运输工具。随着包兰铁路的通车和黄河渡口上一座座大桥的出现,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渐渐在黄河上消失。
改革开放以后,这里被辟为旅游区。乘羊皮筏渡黄河,成了众多游客的一大乐事。于是,祖祖辈辈靠拉纤、划筏子谋生的农民,又操旧业,挟着羊皮筏走向现代。
羊皮筏子依旧,筏子主人的精神面貌却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很幸运,在黄河岸边,中卫县宣传部的同志引我们认识了筏工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他叫童开祥,今年70岁。老汉身板硬朗,人也爽朗,正热情地向几位坐着休息的游客“推销”自己:“我上过中央电视台,坐我的筏子稳当!”老汉告诉我们:他从22岁就开始划筏,“搞旅游”也10年了,“我们村(童家园子)的人现今都搞旅游。”听说我们要乘筏子,他很高兴地领我们走向河边,边走边回头叮嘱原先的“目标”,“过一会儿来坐我的筏子呵!”
陪同的宣传部长介绍说,筏工一天能挣几十元,多时达200多元。如今,童家园子的农民都富起来了。“仗着黄河流流流,划筏的人儿愁愁愁……”这首曾在黄河上流传几代的筏歌,已无人会唱了。(附图片)
压题照片:黄河初入宁夏处
下图:同心市场上的回族妇女
本报记者 徐 烨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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