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站在一起——保加利亚电影“警钟”观后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跟谁站在一起
——保加利亚电影“警钟”观后 叶遥
编剧：奥·华西列夫、安·瓦格银沙银
导演：扎·扎恩道夫
翻译：胡伯胤
保加利亚艺术电影制片厂一九五一年出品
中央电影局东北电影制片厂译制
保加利亚电影“警钟”给人们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在侵略和反侵略斗争中，幻想不偏不倚，在两条战线之间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
维谈·拉扎诺夫一家人，在时代大风暴的漩涡里，分裂为二。儿子保里斯和女婿沙瓦，代表着两个不同的保加利亚，却一起生活在这个家庭里。一个是为希特勒效忠的保加利亚；一个是为人民的保加利亚。两种不同的力量冲激着这个家庭的安静。而这安静，正是老头子维谈·拉扎诺夫万分珍贵的“地上天堂”。老头子不愿意战争，因为战争使他变成了残废—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留给他的创伤。他在上次世界大战中，就知道法西斯德国是强盗，现在，他说希特勒是个流氓。所以他不认为保里斯所颂扬的德国是“盟国”。但他也不信赖苏联。他认为：“德国想要把我们拖进战争，共产党来了会占去我们的房子，把我们赶到街上去！”他的态度是：让希特勒和苏联人打去好了，“只要保加利亚不卷进战争就行，最主要的是保持我们的独立！”而实际上，他所说的“独立”早已不存在了，保加利亚的反动统治集团已把它卖给希特勒。保加利亚并不在战争之外，纳粹的魔爪已紧紧掐住保加利亚的喉咙。就在维谈·拉扎诺夫的家墙外，希特勒的警察站在索非亚的街头，希特勒的战车滚动在保加利亚的土地上，载着法西斯士兵，源源向东开去，进攻苏联。保加利亚的工厂并为希特勒炼着钢铁。战争，已经像剧中人物沙瓦所说的“不是象征”了，它正在使成千上万的人流着宝贵的鲜血，不但是苏联人的，而且也有保加利亚人的。每天，多少个美丽的城市变成瓦砾堆，多少个村庄遭到浩劫，多少个幸福的家庭被毁灭……。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真正的爱国者，看到这幅战争所造成的惨景，能无动于衷吗？
维谈·拉扎诺夫自称爱保加利亚，却认为这些都是与己无关。甚至当沙瓦告诉他有不少爱国者被枪杀时，他还说这与他无关。他一心想把自己永远关在家里，守着亲人、家兔和蜜蜂。但是百叶窗挡不住时代的巨浪，恬静的日子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就在他的餐桌上，沙瓦和保里斯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沙瓦在工厂里的革命活动被敌人发现后，法西斯宪警也曾撞开了维谈·拉扎诺夫的门。因沙瓦逃走，他的女儿、沙瓦的妻子莉莉，被宪警队逮捕了，他不得不和保里斯到宪警队去打交道，保释莉莉。莉莉被释放后，保里斯逼迫莉莉和沙瓦离婚，以挽回自己的“名誉”，家里又发生了一场争吵。就在这所房子里，保里斯领来了德国军官，醉酒作乐；沙瓦派来了游击队的联络员和莉莉联系，莉莉从保里斯那里刺探到重要的军事情报。也就在这所房子里，在收音机中，响着两种声音，一种是法西斯广播员的狂妄叫嚣，一种是人民广播员的胜利的声音。爱国和叛卖，正义和邪恶，走向胜利和通往灭亡的斗争，正在这所房子里紧张地进行着。维谈·拉扎诺夫却躲在自己幻想的壳里，求安静，找幸福。他既不认为沙瓦所走的道路是对的，也不愿儿子去作反动军官。德国军官的酒醉作乐声，使他难耐，收音机里的战争叫嚣，和保里斯高喊向“苏联宣战”，使他反感；但同时，他也不喜欢人民广播员所报告的胜利消息，和莉莉为苏联红军收复奥德萨的喜悦情绪。当莉莉把收音机关上时，他又说：“你愿意听就听吧，别把我也当成宪兵！”
维谈·拉扎诺夫就是以这样的态度，幻想着避开两条战线，寻求个人渺小的幸福的。影片向人们指出：你不反对战争，战争就会来叩你的门，毁你的家。维谈·拉扎诺夫所幻想的平静生活，不但早已被伸展到家里的斗争所代替，而且那个他所珍视的家，屋顶上也落下了英美空军所盲目扔掷的炸弹，战争把他推到了街头，成为无家可归的人。但这也并没有使他完全清醒过来，成为他觉醒关键的，是他带着妻子和女儿投奔保里斯时，在别略卓瓦村所看到的可怕景象。村子里的烧杀和抢劫，施刑室里的拷打和酷刑，构成一幅骇人的惨景。维谈·拉扎诺夫不但亲眼看到了这些罪恶的事实，而且也亲眼看到了制造罪恶的人。这个罪魁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保里斯。他不但亲手养大了这个人民的恶毒的罪人，而且还曾从这个刽子手的手中接受过染着人民鲜血的赃物（金表）。他看到了人民投在他身上的愤怒眼光，听到了人民对他的公正谴责：“你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现实对他敲了警钟，维谈·拉扎诺夫惊醒过来，他是多么悔恨！他说他应该为儿子负责，因为他没有站在人民一边，去反对保里斯。他终于明白了沙瓦所走的道路是真正代表着他所爱的保加利亚。所以，当沙瓦参加的游击队消灭了保里斯和宪兵队后，他连儿子的下场也不愿再问，因为这是十分明白的事。最后，维谈·拉扎诺夫在沙瓦面前，沉痛地表白了自己的懊悔心情：
“我是爱保加利亚的，可我不知道他（指保里斯）代表一个保加利亚，你代表另一个，这两个保加利亚又根本不能够同时存在。”他表示愿意把自己的余生，贡献给人民的保加利亚，以赎回他过去的罪过。
影片通过维谈·拉扎诺夫这个人物觉醒的描写，尖锐地指出一个正直的人，只有和人民站在一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爱国者。影片所描写的故事，虽然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但它对今天的人民，却不是个过时的主题，因为侵略和反侵略的斗争，仍在继续剧烈进行，它以积极的态度和思想，唤醒人们起来反对新的战争。
这部优秀的作品，是新保加利亚的电影工作者制作的第二部艺术影片，但它在思想上和艺术上已达到很高的水平。这部影片不但在保加利亚获得了季米特洛夫奖，并在国际上，也获得了应得的荣誉—在第六届国际电影节上，荣膺“争取自由斗争奖”。这次在中国放映，无疑也将受到中国广大观众的欢迎。（附图片）
维谈·拉扎诺夫从防空洞出来时，发现他的“地上天堂”已被炸毁了。他幻想逃出战争，可是战争毁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