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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淼把双桥村的生产领导好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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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3-12-10
第2版()
专栏:

黄淼把双桥村的生产领导好了
马汉卿 刘广
刚开始秋收,双桥村农民的粮仓里,就摆上了新添的大大小小的囤子。场上的庄稼还没打完,囤子就装得满满的了。大家都说:今年陕西省是“双料丰收”,双桥村也是“双喜临门”。夏田是岐山全县的小麦丰产村,秋田又是多年没有过的好收成。全村一千六百四十亩地,秋夏两季一共收了四十三万八千多斤粮食,比去年多收五万三千多斤。往年囤子还装不满,今年却都不够用了,就这样,全村添买了六十五个新囤子。
提到双桥村今年多打粮食,就引起三个干部的故事来。这三个干部,一个是副乡长黄淼,两个是正副村长黄镒和王兴。故事要从黄淼被逼上城楼讲起。
“五多”把黄淼逼上城楼
去年秋天以前,黄淼还是双桥村的村长。那时候,正像他自己所说的:“生、丑、净、旦全是我,什么民政委员、评议委员、治安委员……一个人兼了十二职。全村这台戏,‘出将’是我,‘入相’还是我,全部包了。”查田定产的时候,一天要丈量七百多亩地。他拿着广播筒从东头跑到西头,把嗓子都喊哑了。晚上,连着几夜不能睡觉,守着算盘算地亩,眼睛肿的像两颗红桃一样。查田定产一结束,乡上的会开的不停,今天是农协委员会,明天是换良种组长会。有一天连着开了几个会,弄的他自己也闹不清楚什么委员来参加。锄开麦啦,乡上要每天锄麦的亩数,锄麦的男、女各有多少?白天跑来跑去统计数字,晚上背上长枪(那时候狼多)到乡上汇报。常常闹到半夜三更,还回不了家。他老婆见他一天光在外面跑,丢下自己家里的活没人作,很不高兴,有时连饭都不给他留。黄淼在外忙了一天,回去还要赶着做些活,再吃上些冷饭,肚子里就得下病,直到现在还没治好。去年二月的一天晚上,刚刚布置完工作,猛然刮起西北风,看样子,第二天早晨要下霜。当时黄淼想起自己还是防霜小组长,就马上向全村人布置防霜,东奔西跑,一直弄到多半夜才回家,在门外叫了好大功夫,他老婆都不起来给他开门。后来还是他妈一边骂着,一边把门开了。刚进门,老婆就骂他:“喝上长虫(蛇)油了,溜的一天不回家,牛草都没人铡。”黄淼又累又饿,这时也没好气,和老婆吵了一架。第二天就一个人搬到东关城楼上睡觉去了。
腾出手来搞生产
去年秋天,民主建政工作组到了双桥村,发现这些情况后,就实行简化组织、减少兼职、减少会议、集中力量搞生产。在村上设立生产、财粮、民政、治安、文教五个组。组长和村长都由全村人民民主选举,黄淼被全乡人民选为副乡长(只兼农会主任),乡政府指定他重点搞好这个村。
虽然经过了这样变更,但是村里“犁钩相挂、磨头相擦”的纠纷,还是闹个不停;就是干部和各组之间也不合拍。有一次,黄淼召集各组组长开会布置生产工作,半天人都叫不齐。生产组长王世荣两三次都叫不来。黄淼就在会上批评王世荣:“不该让别人叫上几次,还坐在老婆热炕上不下来。”会后,王世荣向别人说:“黄淼光瞅我的缝缝,我看干不成了!”
各组的问题一天比一天多,黄淼苦恼起来了。他想以前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人多了还能老像过去一样。他就和村长黄镒、副村长王兴一块研究。三个人皱了半天眉头,王兴老汉说:“领导各组要顺着毛来,不要弄僵了,他一次开会不到,就不要给他红脸。”黄镒说:“我们解决问题,撇开组长是不对的。”黄淼也接着说:“对!我们要注意团结各组长。要不然,你说是狼,他说是虎,工作做不好,还把人累死哩!我们要把气量放大,让人家提意见。做工作要走闲话场子,收集群众的意见。”三人谈完后,黄镒向民政组长承认了不是,黄淼给王世荣回了话,王世荣也检讨了自己开会不该迟到。
从这以后,各组的工作慢慢搞起来了。遇到一般的问题,是那个组的就由那个组处理,像贯彻婚姻法等较大的工作,各组共同来搞。民政组在一年当中,处理了大小纠纷三十多件,财粮组督促全村人六天中交清了公粮,比往年快二十多天。从这以后,黄淼和两个村长就腾出手来,专心帮助生产组领导全村的生产了。
教育农民要耐心
去年快种冬麦的时候,黄淼和两个村长,几天来都商量着怎样增产的问题。他们研究到小强村的小麦,每亩比往年多打了二、三斗,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种了碧蚂一号(西北著名的优良麦种)。他们又进一步研究:小强、净宫等村离双桥村只有七里路,土质一样,他们能种,双桥也能种;再说,村里有许多农民赶集、上会时路过小强村,不光亲眼看到碧蚂一号长的好,还打听过作务技术。因此,在全村推广碧蚂一号,是能够做到的。接着黄淼等就宣传、动员和组织推广良种比赛。全村计划把八百六十二亩蚂蚱麦都换成碧蚂一号。黄淼和两个村长又亲自到净宫村交涉,换来了够全村用的碧蚂一号。
麦种虽然换够了,但下种的时候,并不是一帆风顺。一天,五十六岁的黄杰老汉,拿上碧蚂一号正要下地,忽然又转了念头:几辈子啦都种蚂蚱麦,今年一下子全换上碧蚂一号,怕有点冒失。他又跑回家舀了些蚂蚱麦,和碧蚂一号掺搅起来。下种中间,又种了二亩净蚂蚱麦。
在一次村干部会议上,有人讲了这件事情。一些年青人就不高兴,说他把全村的增产计划破坏了,黄淼也主张叫他在群众会上交代。这时候,少年老成的村长黄镒不慌不忙地说:“我看不能这样,种上就算了。遇到这号事,我们要多等一下,到明年他的麦子收少了,自然会种碧蚂一号”。黄镒这样一说,倒提醒了黄淼,他也想起有一次区委书记对他说的话:“‘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这是毛主席告诉我们的。我们一面要教育农民,一面还要能等待农民。”他同意了黄镒的意见。事后,黄淼为这件事想了很久,还自动去跟区委书记谈了一次。区委书记对他说:“你工作积极、热情,做出许多成绩,这是好的;不过以前全村工作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有时候工作推不动,方式上就有点硬,这一点领导上也有责任,不能完全怪你,但以后你得特别注意改正。黄镒虽说年青、工作上还稳重、耐心。你们现在能这样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村上工作是会搞好的。”
又有粪上,又睡热炕
冬天夜长,黄淼常躺在炕上想:怎样给明年增产打下更牢固的底子?他想到他和叔父的家当,是“二一添作五”分开的,可是好几年,他叔父的粮食总比自己打的多,什么原因呢?原来是他叔父攒的粪多。他想:如果全村都能多攒粪,一定也会多打粮食。可是,村里有个老习惯,年年冬天把粪晒干烧了炕,这多可惜呀!有一天,黄淼碰见黄镒,就商量改变大家烧粪的习惯,又经过干部讨论,意见一致后,在全村的群众大会上,黄淼就给大家算了一个细账:一头牲口一冬三个月至少可攒六大车粪,全村共有九十七头牲口,就能攒五百八十二大车粪。一亩地多上一车粪,至少能多打九斤粮食,全村就能多打五千二百多斤粮食。可惜往年大家把粪都烧了炕,损失不小。这样一算,大家瞪起眼、动了心;可是话题一转到冬天再不要用粪烧炕,就有许多人反问:“冬天不睡热炕能行吗?大人冻着还没啥,娃娃一晚上尿炕,冻着了怎办?”大伙又研究一番,热炕还是要睡,让妇女们扫拾烂柴草来烧炕。这样妇女又提意见了:“我们从来就没扫过,今年是啥风吹的紧了?!你们天天说提高妇女,还没提高,就又往倒压,叫扫烂柴草,我们就不扫!”经过再三解释,终算在会上通过了。
过了好几天,还没有人动手。黄淼和两个村长商量了一下,就去找妇女代表李秀云,要她先给大家作榜样。第二天,李秀云动员了几个妇女,下地扫开了。三天功夫,每人扫了九筐子烂柴草。这一下,很多妇女都跟着做起来。但是还有些人,瞒着干部,晒粪烧炕。黄淼又和村长、组长分头检查,耐心说服,全村才一步步展开了攒粪运动,有的换墙、换锅炕,有的人走亲戚家还捎着粪筐拾粪。
全村的粪越攒越多了。一些老年人,看着各家门前的粪堆,皱着眉头说:“粪是攒下了,可是地远、车少、运不到地里也是枉然。”其实,这个问题黄淼和村长早就在研究了。到了十一月底,村干部把全村十六辆大车组织起来,换人、换牲口、不换车,日夜不停地往地里拉粪。车轮声、吆喝声、鞭子声,响个不断头。一月多功夫,全村六千一百多大车的粪,都拉到地里了。大家高兴地说:“往年冬天,干部东跑西走,不知忙些啥,今年冬天可忙对头了”。
用新式步犁翻麦地
今年快翻麦地时,合作社给全村带来二十七张新式步犁,让大家先来试用试用。步犁运来后,黄淼心里就想:步犁和村里人见面,这是头一次,如果这一“炮”打不响,以后再要推广就不容易了。于是他就找到贷犁的干部给他那个互助组教用犁的方法。他们学了一个早上和下午,大家都摸着了使用的窍门,翻开了麦地。
有些人看见他们用步犁翻地就说:“人家组有人教哩,谁给咱们组教呢?”黄淼听到了,马上就给大家宣传步犁的使用法,又亲自到地里教大家,年青人很快就学会了。一些老年人又说:“那是给年青人造下的,咱用惯旧犁的手学不会。”黄淼听见这种说法,又和两个村长商量,找着五十七岁的黄哲老汉下地试犁。黄淼教了几次,黄哲就自己犁开了。其他老年人这时也跟着用开新式步犁了。
一天,黄淼又听人说:要有好牲口的人才能使这犁,牲口小就拉不动。他知道黄申宜有一头毛驴,便叫黄申宜套上毛驴到地里试犁。他叫黄申宜把牲口套绳钩往低挂了一下,犁就轻了。黄申宜扶着犁一边翻地,一边不停地唱着“乱弹戏”。
王振岐贷下步犁不用,拿旧犁翻地,黄淼劝他用新犁,他连理都不理。有一天,王振岐和王兴连畔翻地,黄淼有意到王兴地里,谈开用步犁的好处。王振岐在地里听着听着,停下了牛,跑来看王兴用新犁翻过的地,看了一会,就急的问黄淼:“你明天有功夫给我教吗?”
没过几天,全村二十七张步犁都翻开麦地了。
干部起带头作用
在领导生产的时候,黄淼想起有些群众以前讽刺自己的一句话:“村长把豌豆瞎在地里了,咱们要向村长学习哩!”这事发生在去年夏收当中。那时候,大伙都在“龙口里夺粮”,黄淼却不能参加生产,他不是忙着到乡上汇报,就是忙着统计夏收中的各种数字,三耽误两耽误,忽然碰上连阴雨,把他的二亩豌豆瞎在地里了,村上也瞎了十多亩。有些人就这样讥笑开了。这是给黄淼一个深刻的教训;往后一定要干部自己在生产中带头,才能把全村的生产搞好。
今年六月的一个早晨,黄淼和互助组员下了地,按照碧蚂一号麦的成熟期,动手收割黄治国的麦,刚割倒一块,黄治国的父亲不让割了,嫌麦颗没有熟透。黄淼给他解释碧蚂一号麦熟的早,等熟透再割就要落颗。老黄还是不依,黄淼就说:“先割我的吧,下午再割你这块。”下午割的时候,这块麦果然开始落颗了,黄老汉这才心服了。
晚上,黄淼刚进村,黄士金跑来说:“黄权他妈要跳井了,嫌我们互助组把她家的麦割得太早了。”正说着,王兴互助组的人来报告发生了这号纠纷。这时,黄淼一边说:“这是一个新问题,前次宣传过一次,群众还接受不了”;一边连忙叫人用广播筒向全村广播黄治国麦地落颗的事实,经过两次宣传,全村小麦都按时收割了。再没受到损失。
不论是收割、防霜、治虫,村干部都走在前边,给大家做样子。黄淼参加的互助组,也在他帮助之下成了全区的好互助组,得到大家的赞扬。今年黄淼的家庭也大大变样了。今年光秋田,就比去年多收了二石多。过去有人找黄淼,他父亲总爱讥刺:“人家是村长嘛,村长不在。”现在黄淼带队送公粮,他父亲还给他路费。过去黄淼工作忙,常吃冷饭冷馍,现在有时误了饭,他老婆赶忙给他抱柴烧火,他再也不会搬到城楼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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