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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认同和未来走向——今日吉卜赛(罗姆)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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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9-08
第6版(国际)
专栏:连载

  文化认同和未来走向
——今日吉卜赛(罗姆)人
本报记者胡锡进
在马其顿共和国首都斯科普里,有一位闻名遐迩的罗姆女人,她就是50岁的罗姆语歌唱家、慈善家埃斯玛。
埃斯玛的丈夫斯特沃是马其顿人,比埃斯玛大整整20岁,精神依然矍铄。他一生致力于罗姆民族音乐的研究和创作,是将埃斯玛带出贫困的恩师,也是埃斯玛民族音乐成就的设计者。埃斯玛13岁进斯特沃所在的乐队学艺,并由斯特沃资助,以最优异的成绩在贝尔格莱德完成音乐学校的学业,稳步成名。以往的罗姆人歌唱家只能靠唱当地主体民族歌曲走红,埃斯玛却开了用罗姆语唱歌问鼎明星宝座的先河。她灌制了全世界第一张罗姆语音乐唱片,与丈夫携乐队走遍世界成为全世界罗姆人的歌后。埃斯玛终身不育,她说,“如果能生,我一定要生一个乐队。”
罗姆人善长歌乐,被看成这个民族与“流浪”并列的重要特征。罗姆人小乐队在前南地区的饭店、酒吧里十分常见。罗姆歌乐手有个普遍特点,即大多不懂乐谱,但对乐律有特殊的记忆力,往往听一遍便能摹仿演奏。他们最经常使用的乐器是手风琴和小提琴。但提琴一般不是拉,而是弹。
关于什么是“茨冈民族音乐”,存在着各种不同的看法。南斯拉夫的罗姆学者都认为,他们的民族音乐依然一代代保存着。都有一种独特的“茨冈音节”。但一些其他民族学者认为,罗姆人自己的民族音乐已经失传,他们接受了当地音乐,但由于不能准确演奏,将当地音乐“异化”,今天的罗姆音乐实际上是对各种民族音乐及现代流行音乐“异化”的总和。
斯特沃是世界罗姆人音乐协会主席。他并非罗姆人,却接触了世界各地的罗姆人。他向记者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全世界没有同一的罗姆音乐,古代罗姆人没有留下一张乐谱,一本书。前南斯拉夫、俄罗斯、西欧或是南美罗姆人的歌乐之间有很大差异。但是,各地罗姆人的歌乐透出一种共同的精神,这种精神就是他们独特的流浪生活、风俗习惯和对自由的崇仰。
南斯拉夫诺维萨德市电台有专门的罗姆语广播,主持人叫尼科里奇。他在大篷车中度过了自己的幼年。他给记者展示了世界罗姆人认同的旗帜:上半边的蓝色象征天空,下半边的绿色象征大地。中间一个车轮子的12根轮条象征罗姆人流浪的12个世纪(注:罗姆人离开印度的时间学术上有不同看法)。尼科里奇说,这个轮子上的每一根轮条都是悲壮的,它划出了人类历史上最漫长的一次旅程。现在的问题是:哪里是这漫长旅程的终点。
南联盟罗姆人协会主席阿兹科维奇认为,罗姆文化不可能消亡。因为第一,世界各地罗姆人的情况虽然参差不齐,他们却保持着普遍的民族认同感。地区级、国家级及国际罗姆人协会的建立,各国罗姆学者的广泛交流就是佐证之一。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罗姆人的人毕竟是少数。第二,罗姆文化已从民间的自然流传步入现代媒介的传播。以前南地区来说,1803年塞尔维亚出版了第一本包含罗姆语内容的书,时至今日,大量罗姆语民间文学得到整理出版,新的罗姆语文学创作规模在扩大,罗姆民族的绘画艺术、音乐创作也正随着罗姆现代艺术家的增多而逐步获得自己的地位。第三,罗姆语教育正在许多国家被逐步纳入正规教育体系。
在摆脱贫困的同时保持自己的民族特色,跻身于世界各国民族之林,是罗姆学者的共同夙愿。他们一致的观点是,全民族的教育水平将决定罗姆民族的未来。尽管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总体上看,巴尔干罗姆人受教育的比例呈上升趋势。
阿兹科维奇十分动情地对记者说,“茨冈”、“吉卜赛”这些称谓的古词根都含有“脏”、“不能接触”的意思。“脏”使罗姆人与外界隔绝,使他们分散流浪,却能作为一个民族保留下来。阿兹科维奇说:“把罗姆民族的落后归结于罗姆人自身,或者归结于周围环境,都是不公正的。历史的真实情形是,罗姆人的蒙昧和欧洲其他民族的歧视,共同造就了罗姆人的大篷车。但罗姆人不喜欢埋怨环境,相反,他们感谢养育他们的每一块土地。今后要做的是:正视并告别自己的过去,投身于现代文明的大海,而不被淹没。”(全文完)
(本报贝尔格莱德电)(附图片)
罗姆人的大篷车胡锡进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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