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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龙”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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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9-13
第12版(副刊)
专栏:大地星光

  “斗龙”吟
姜耕玉
斗龙港原是出海口,随着大海不断地淤积成陆地,而今已变成清水悠悠的入海河道,弯弯曲曲20余里,颇为洒脱壮观,宛若一条巨大的游龙。民间确有传说,它是火龙变的,是双角插有利刃的白牛腾空而起,将凶恶的火龙征服的。清代光绪年间,这里又建起一座龙王庙,渔民出海过港都要到庙内烧香祈祷,常年香火不断。甚至有人出于对龙的敬畏,忌讳说斗龙港,改称护龙河。可是天龙、地龙、海龙王还是给老百姓带来灾难和贫困。1941年,日本汽艇入境,当地群众拆庙填港,筑成暗坝,阻挡了敌人侵犯。陈毅将军亲临这里赞扬斗龙人民英勇抗日的智慧。从此人们就理直气壮地称斗龙港,还以称龙为缘起,将地名改为三龙镇。解放后,海口建造起斗龙港闸,锁住了海龙王。一望无际的沿海滩涂,原来盐渍斑斑,野蒿茫茫,后来围垦造田,但收益不大。多年来,老百姓心头萦绕着一个痛苦的问号:“难道治得住天龙、海龙,就治不了地龙?”
“‘三龙’面貌不改变,此地空留斗龙港。”80年代斗龙人振奋了精神。他们回顾20年代上海民族实业家张謇曾来海边垦荒植棉,最早办起棉花加工业的足迹,心中豁然亮了:贫瘠的土地上闪现出致富的丝绸之路。于是,村村队队齐动员,植桑养蚕;千方百计筹集资金,在斗龙堤上首先办起了缫丝厂。自此,斗龙河里有了美丽的倒影:大片大片葱绿的桑园,烘托着一排排耸立的红瓦厂房,天上的白云仿佛也来蚕乡落户。秋天的河底,简直分不清是一只只船上满载的白花花的蚕茧,还是天上的一团团云簇。一台台立缫机启动了,千万根银丝脱茧而出,伴随一阵阵欢声笑语,真正打破了斗龙港300多年的沉寂。
可是,斗龙港地处偏僻,又是白手起家办厂,没几年厂就陷入困境,有的蚕农也“转业”了。早春二月,斗龙堤上一派热气腾腾,三龙缫丝厂举行厂长招标。中标的是虎虎有生气且有几分文雅的青年人马志良。他从小就迷恋于斗龙港的美丽传说,每当放学或放假后放牛,他常常逗留在斗龙堤上,望着河水,沉浸于幻想中。曾有民谣:“龙去港空水悠悠,盐蒿满地使人愁。”小马却认为恶龙未去或死而未僵,因为他幻想当“白牛”式英雄。如今,他从幻想回到现实,感到忠厚老实的牛是难以斗垮龙的,同样要以龙的姿态和精神去征服恶龙。这次,与其说他参加厂长招标,不如说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大伙也信得过他,他是喝斗龙水长大的,这几年又几上苏杭,深得兴办丝绸业之法。你听他那带有几分幽默的沉稳的“就职宣言”:“我姓马,也属马,总不能不如当年的‘白牛’。‘牛’、‘马’有了刀子,才能与龙匹敌,也就能称‘龙’,令我们手中的银龙腾飞!”就这样随着工厂的复苏,“马跃龙腾”渐渐传了开来。他们不仅生产出优质的白厂丝,又办起织绸分厂,形成茧丝绸一条龙生产,经济效益大大提高,还被评为“省明星”哩。人们称“斗龙港跃起一条银龙——穷去富来”。马志良高兴地望着斗龙河水,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轻吟道:“地龙一去不复返,银龙腾飞起雄风。”但没隔半年,他又对这两句作了修正:“大海扬波作吼声,彩龙腾飞显雄风。”这半年间,马志良应邀参加中国乡镇企业纺织业经验交流会,远涉重洋,出国考察。他有了“斗龙港小天地宽”之感。应和着大海大洋的风韵,一个“壮银龙,起彩龙”的新“龙”型经济构想,也诗一般地酝酿诞生了。斗龙港腾飞的“银龙”吸引了外商,与斗龙人携手撑起这绚丽的“彩龙”。每年都有他们生产的高档丝绸服装出口,远销美国、加拿大、香港、台湾等国家和地区。
从此,封闭的斗龙港向世界敞开了胸怀,让世纪风不停地吹来。你看,姑娘们那流行的发式衣裙,小伙子们西装领带,连老蚕农也哼起流行歌曲。新砌的住宅、影剧院、舞厅等,既现代又古典,呈现出中国乡村的现代生活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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