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家信 前线部队生活之一角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读家信
前线部队生活之一角
王敏昭
旧历年除夕，鹅毛雪飞得越来越密。
房子里挤满了人，烧水的、烤火的、唱的、打家伙的，把五连的病号室变为临时俱乐部。
模范连长郝如连同志，几天来为了突击帮助战士们治疥，他一天忙到晚，不是劈柴，就是担水，帮助战士洗疥擦药、洗衣服，吃饭时都还捧着碗在灶旁边烧火。有人叫他吃完饭再烧，他总是说：“现成，不碍事，保险不会把饭扒到灶里去。”现在也洗了脸，在房子里唱起武乡秧歌来。
“事务长，来一段快板吧。”
大家一喊，活宝事务长就顺口念出来了：“咱们的炊事班，保证做不下生米饭………连部的通讯员，看见连长熏成黑煤炭，不用说，不用劝，自动去把开水担。………”
人们踏着脚拍着掌替他和着、正在唱得热闹关头，外边有人喊叫：
“程德泉，程德泉”。
程德泉正在烧火，脸烤得红红的。进来的人塞给他一件东西：“拿，你的家信。”
“念念家信！”大家又喊起来，不管谁的家信来，大家都愿意听听的。程德泉把信拆开，还没有看就交给旁边的人念起来了，这是他兄弟写来的。
“哥哥，咱家人都安康，请你不必挂念”。
程德泉微笑着。
“这次群众运动把咱道昌沟的地献与群众，我想你是同意的………。”
大家都向程德泉望了一眼，他还是微笑着。
“村干部给咱分配胜利果实，衣服一套，程德林献下的梨园一半，绵羊一个………。”
“对嘛，该人家的献给人家”，程德泉右手一甩，像是把道昌沟的地推出去了，同时左手一把抓了回来，“该分给咱的才真正是咱的。”
念信的老张又从信封里拉出一张纸来，“喂，周明达，也有你的信，村干部写来的”。
“念吧，念吧，”周明达不等大家叫就说。
“这次咱村群众运动，穷人都翻了身”。
大家都点头鼓掌。
“给你们分大洋二千五百元………。”
“大声一点，老张，念大声一点”，疥号同志在床上喊。
“二千五百元”，老张提高了嗓子，“袍子一件，粮食一石多，其余一切困难，我们负责帮助解决。希你不必挂念，好好安心工作，为革命奋斗，争取工作模范………。”
“好呀，明达，真好呀”！
在治疥运动中，周明达真的成为工作模范了。
房角里，不知是谁在叫：
“明达、德泉，要保卫翻身果实啊”！
“当然罗”！两人齐声应着，像唱歌一样。
秧歌的快板唱不下去了，许多人都掏出信来轮流着念，除夕的娱乐变成了家信朗读晚会。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屋子里的笑声像初雪后的太阳光一样，越来越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