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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本·巴杜塔——摩洛哥的马可·波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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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0-03
第4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散记

  伊本·巴杜塔
——摩洛哥的马可·波罗
章云
世人只知道意大利的威尼斯有一个马可·波罗,公认他是古代西域以外最早到过中国的外国人。殊不知,就在马可·波罗去世的那一年,有一位阿拉伯人也曾经沿着几乎同样的路线,进行了一次游历“文明世界”、直到中国北京的旅行。他就是摩洛哥古代著名的旅行家和地理学家伊本·巴杜塔。
巴杜塔的故乡是在摩洛哥北部、直布罗陀海峡南岸的丹吉尔。这里是非洲最靠近欧洲的地区,那些碧绿起伏的山坡和红顶白墙的小楼,与其说像北非阿拉伯的景色,不如说更接近西班牙南部安达鲁西亚的风光。当火车快到丹吉尔时,远远就看到直布罗陀海峡上白帆点点。这里是欧洲大陆的近邻,也是大西洋和地中海的交汇点,难怪人们称丹吉尔是东西方文化的十字路口。就像当年欧洲通向东方的门户威尼斯出了马可·波罗这样一位大旅行家一样,丹吉尔这个水陆交通码头出了个巴杜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下了火车,我就直奔丹吉尔的老城卡斯巴。在小索科广场附近,一位当地人告诉我,巴杜塔的墓就在老城的深处。他怕我找不到,还在我的地图上注明了位置。但说真的,要找到它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为,丹吉尔的老城完全是一个阿拉伯的迷宫。那些纵横交叉的窄小胡同,有的窄到只能擦肩过一个人,而且还都是上上下下,曲里拐弯的,跟捉迷藏一样。我走了半天,最后又回到了原地。后来还是那位当地人亲自带着我,才找到了巴杜塔的墓。
那是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小墓。如果不说是墓,人们一定会把它当成路边的一座最普通的小房子。它坐落在两条小胡同的交叉口上,四周全是比它高得多的楼房。站在它面前,难免有壅塞局促之感。那当地人说,几个世纪以来,这里的房子拆建过多次。这样小的墓能保存至今,已经很不容易了,证明了丹吉尔人对巴杜塔的尊重。巴杜塔的墓虽小,但旁边居然还有一个更小的博物馆。守墓人向我介绍了巴杜塔的一生。
巴杜塔1304年生于此地,一生曾三次出游,足迹遍及西非、北非、西亚、中亚、南亚、中国和南欧,前后历时28年。22岁时他开始了对中东和远东长达10年、终抵中国北京的旅行。在中国期间,他还访问了泉州、广州、杭州等历史名城。回国后,他向摩洛哥苏丹讲述了周游列国的所见所闻,苏丹兴趣盎然,遂令人将他口述的故事笔录下来。1358年,《伊本·巴杜塔游记》一书问世了。这虽然是巴杜塔唯一的传世之作,但它却开创了阿拉伯世界游记的先河,堪称经典著作。更值得称道的是,巴杜塔的旅行既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只是真诚地为了实践先知穆罕默德“为了求知,哪怕远到中国”的箴言。后来他欣慰地对自己说:“依靠真主,我获得了我所要的人世间的东西,即周游世界。”
临别时,守墓人告诉我,丹吉尔想举办一次巴杜塔国际文化节,把巴杜塔到过的国家的代表们请来隆重地庆祝一番。据他说,当年巴杜塔到过的国家,几乎占现在联合国成员的2/3。因此,他认为,纪念巴杜塔的活动,不仅是穆斯林文化遗产的一部分,也应该是所有巴杜塔到过的国家文化遗产的一部分。他还高兴地对我说,由于巴杜塔到过中国,丹吉尔人对中国有着特殊的感情。我也顺便告诉他,就在巴杜塔的那个时代,中国元代著名的航海家汪大渊也曾远航到此。他听罢更是感慨万分,并为中摩两国人民这么早就有相互交往而庆幸。
离开巴杜塔墓,我登上了老城卡斯巴的最高处。举目远眺,只见大西洋从西面、地中海从东面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它们在直布罗陀海峡上碰撞、融合,然后消逝在苍茫之中。海风飒飒,浪声滔滔,登高望远,不觉有海天寥廓、宇宙无极的感叹。遥想当年马可·波罗、巴杜塔和汪大渊他们,乘长风,破万里浪,为后世编织联结各国人民的纽带,不禁抚昔兴叹、感慨万千。正如守墓人所说的,他们的活动都是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是啊,如果后来者都能像他们那样,为求知而旅行,为科学而探险,抱诚守真,礼尚往来,人类的历史本来应该是一部各国人民和睦相处、友好交往的文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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