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等着你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战士作品

永远等着你
张振安
等了半个月，又等了半个月，一连等了一个半月，可还是没收到她的来信！我的心开始不安啦！
不会有什么变挂吧！不会，桂英是个好样的姑娘，从记事时候起我们就在一起。解放后上民校我们坐一张桌子。我心里有她，她心里也有我。乡亲们也全知道我和她相好。直到我参军时才分手。
一想起她，我就想起我参军那天她给我送花的那幅动人的情景。欢送大会结束了，村里的姑娘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抱着鲜花向我们参军的十八个年青小伙子跑来了。桂英跑在最前头，好像生怕别人占了她的先。我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竟照直向我跑来啦。她用含笑的眼睛望着我，默不作声地把鲜花递给我。她羞答答地用手指了指花，又指了指花。
我心里热呼呼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看着花，想着：“她为什么老指着花呢？”我把束着的花拨弄了一下，哈，发现秘密啦，原来里面还夹着一个小纸条哩！我用一只手打开了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瑞生！你马上就要走了！……你怕我难过吧？不，我很高兴！我能有你这样的……是我的光荣。瑞生，记住乡亲们的嘱咐，记住我昨天对你说的话，要好好干哪！我一定好好生产来支援你们，等我们胸前都挂上奖章时再见吧。”最后的几行旁边划上了细细的曲线，写的是：“我心爱的瑞生，你放心，我永远等着你。希望你也这样。可记着呀，千万别忘记给我写信。”
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差不多每半个月通一次信。分别两年多了，信却把我们连在一起。但是，一个半月没有来信了，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她有了……不，不会，她不是这样的姑娘。
一天，练兵以后，正在休息，指导员到我们宿舍来了，他知道桂英好久没来信了，我在着急，特意来跟我谈话的，他温和地跟我谈了半天，他说：“小伙子，乐观点吧！当国防军战士是最光荣的，她不爱最光荣的人爱谁呢？她不会变心的！你该记得前次苏联红旗歌舞团来我们这里表演的那支‘瓦夏，好瓦夏’的歌子吧！”指导员这一说提醒了我。那支歌子我还记得很清楚。歌里说一个快乐的战士瓦夏忽然苦闷起来，因为他心爱的姑娘很久没有给他来信了。他以为姑娘不爱他了，其实呢，那个姑娘是当上了劳动英雄，参加庆功大会去了，所以信写迟了。我想，桂英不来信，也许会是这样一些原因吧！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我耐心地等着她的来信。
有一天，休息时间，我们跟着手风琴的声音跳苏联红军的马刀舞。正跳得高兴，忽然看见通讯员拿着一封信向着我幌了一下就跑了。我心里一动，心想：是她的吗？就去追通讯员。小鬼真淘气，硬逼着我给他敬了个礼才把信给我。
哈！真是她的信！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架拖拉机，拖拉机上坐着一个穿花衣服的姑娘，那就是桂英。
看了照片，就赶忙看信。信上这样写着：“瑞生同志：你等急了吧？可不是，很久没给你写信了。可是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说过要永远等着你吗！一个多月没给你写信是有原因的。今年五月间，上级调我去住拖拉机学校。你知道我多么高兴呀，瑞生，你听了也会高兴吧？学技术一定要有文化，别的学员都是初中以上文化程度，就数我文化程度低，刚读完农民课本第五册。这样学起来自然有些困难。但是我一想起你们在炎热的阳光下练兵的精神，信心就来了。一连半个月我没有睡过午觉，别人休息时我还在学习。毕业考试时我的成绩挺好，还得了一面红旗。你看看照片吧，那面旗子就是我得的。瑞生，我就是为这个原因很久没有写信给你。你会见怪吗？我想你会原谅我的。你应该高兴呀，你的这个乡下姑娘已经会指挥那么老大老大的拖拉机啦！……告诉我，你练兵的成绩怎么样？大概太阳把你晒得更黑了！……”
读着她的信，说不出心里那股乐味。我好像看见她端正地坐在拖拉机上，手拨弄着驾驶盘，拖拉机在草地上跑着，她的头发被风吹向脑后。我好像听见了她的笑声。……一会儿千万亩荒地变成了良田。啊，庄稼长起来了。太阳照在起伏的麦浪上，闪闪地发出金光。麦子熟了，得到了第一次丰收。在庆功大会上，桂英的胸前挂上了红花！……
好，桂英，让我好好用枪杆子来保卫你的、我的以及全国人民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