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 [复制链接]

第6版(文学作品)
专栏：

　　亲情
商泽军
冬天，大雪纷飞，孔繁森来到敬老院，他发现哑巴老人琼宗三十六码的脚套着一双三十二码的破旧鞋子。孔繁森解开大衣，像对待自己年迈的母亲一样，捧起老人的双脚放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老人暖脚，回到拉萨，孔繁森把妻子为他缝制的一双棉鞋，转给哑巴老人……
一双新鞋
把平原上的阳光一针一针
缝进去
把温暖一针一针
缝进去
缝进去的还有
平原与高原的亲近
平原对高原的思念
关山阻隔，妻遥夫远
让丈夫穿上妻子缝制的鞋
陪伴着他走在路上
心里也是一种坦然
足寒伤心
民寒误国
这极普通的哲理
妻子也许弄不通
但她知道
丈夫在冰天雪地出门
千里、百里
一双温暖的脚，对他
有那么重要的意义
草鞋，布鞋，皮鞋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鞋子
世界上也有各种各样的脚
琼宗老人
从农奴时赤脚走到现在
三十六码的脚却套着
一双三十二码的鞋
门外大雪纷飞
鸟雀隐在烟云里
行路的人
龟缩着身子回家
破旧的鞋子
像一张黑黑的嘴
把温暖从老人的心中
取走
老人是个哑巴
老人的许多东西
不能表达
但老人知道冷暖
老人知道她的脚
被一位市长捧在怀里
素昧平生
一个汉族的儿子
一个藏族的母亲
心灵与心灵在风雪的
刹那像两个民族
一起熔通
那时，孔繁森落泪了
他想到了黄河故道的母亲
看到藏族老母亲红肿的脚
和鞋子
他说：这怎么过冬
——阿姆拉（老妈妈）
让您挨冻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您老人家……
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幕
这种自责
又是多么的沉痛
它像一只重锤
一声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胸
（选自长诗《孔繁森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