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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把5名孤、寡、病、残者接到自己家中。12年来,她把青春和爱心奉献给了他们。她,就是被人们誉为“好心人”的山西省潞城市东邑村女共产党员——赵海英。赵海英和她的“家庭幸福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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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0-12
第11版(当代青年)
专栏:风雨人生

  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把5名孤、寡、病、残者接到自己家中。12年来,她把青春和爱心奉献给了他们。她,就是被人们誉为“好心人”的山西省潞城市东邑村女共产党员——赵海英。
赵海英和她的“家庭幸福院”
戴玉刚
(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山西省潞城市东邑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村民们很快就解决了温饱问题,过上了吃穿基本不愁的新生活。可是,村里孤寡老人、盲残孤儿的生活问题,却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用“承包”的办法解决孤、寡、病、残者的生活问题,是东邑村没有办法的“办法”。然而,村里的喇叭广播了7天,也没有一人应标。
第8天,村长的妻子赵海英前来应标。
原来,这几天,海英的丈夫史昆明饭不想吃,水不想喝。看着丈夫愁眉苦脸的样子,想想4位可怜人,在村里当民办教师的赵海英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想:招标条件已播了7天,没人应标,说明大家都有难处。我是党员,又是村干部的家属,群众都在看我呢!我不干谁干?
看到海英来应标,丈夫史昆明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下来。他忘情地抓住海英的手,一个劲地说:“我早就有这个心,只怕你嫌弃,咱俩真是想到一块啦!”
听说海英去应标,母亲劝她说:“别人是包山林、包果园、包汽车,致富发财;你却是包盲包残包寡妇,自找麻烦。”学校的同事也说:“你20多岁就入了党,又有10年的教龄,民办转公办,前途大得很!一步走错,后悔可来不及啊!”村上也有的人说:“海英又爱干净又漂亮,怎肯把那些人领到家?我看她是想出出风头,肯定不会办多久。”
面对来自方方面面的善意劝说和冷嘲热讽,海英什么也没有说。
1984年9月1日,海英把徐引芝、秦仓喜、朱枝林、秦不伦接到了自己家。史、赵、秦、徐、朱五姓人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海英给这个“家”起了个名字——“家庭幸福院”。
(二)
徐引芝生于清朝宣统二年,丈夫死后,她想让女儿侍养,但在女儿家住了几日,便嫌女儿家人口多,又没有个说话处。听说海英要办“家庭幸福院”,便回到了东邑村。
引芝奶奶患有严重的腰腿疼病,平时断不了腰酸腿疼,阴天下雨愈发厉害。海英体察到奶奶的疾苦后,就和昆明抬去了木床,专门为奶奶盘了个土炕。每天早晚捡些柴禾,把炕烧得暖烘烘的。
为了使奶奶夜晚不孤单,海英让大女儿旭敏和奶奶作伴。一天,小旭敏告诉海英:“老奶病了,夜里常咳嗽,她不让我告诉你。”海英听后,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觉得对奶奶照顾得还不够周到,就干脆和奶奶住在一起,给奶奶端水喂药,直到服侍得奶奶病好为止。
引芝刚进海英家时,引芝的女儿翠则和丈夫刘海有点不放心,隔三岔五常来探视。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发现生母在这里比在自家中还熨帖,便放下心来。
1991年8月,引芝奶奶病危,她提出想和前夫合葬,海英便尊重她的意愿,把她送到辛安村。临终前,引芝嘱咐女儿和女婿:“我累了海英7年,海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难听话。她就是我的亲人,我死后,你们要给她报丧。他两口来,你们要按亲人的礼待她。”
(三)
盲人朱枝林父母双亡后,便和智力有残缺的秦不伦住进一孔破窑,听说海英要接他们到家中住,便一溜小跑来到海英家。
海英接过他俩的铺盖卷,一打开,只见被子上密密麻麻的虱子滚成了蛋,看了让人起鸡皮疙瘩。为根除虱子,海英干脆把被里拆下来,烧了开水泡上烫,烫死的虱子漂了一层。
当天晚上,海英给他俩每人发了1元钱,让他俩相跟上去离村不远的澡塘洗个澡。谁知到了澡塘,澡塘的服务员愣是嫌他俩太邋遢,不让进。没办法,海英只好借了个大盆,在自己家烧了开水,让丈夫昆明帮他俩洗了个澡。
枝林感谢地说:“小时候我妈给我洗过一回澡,这是第二回。”
在这个大家庭中,海英最操心的莫过于秦不伦。
1990年春节,秦不伦在村里看“红火”时,弄坏了小孩的风车,小孩的母亲找到海英家。海英又是煮鸡蛋,又是冲糖水,忙不迭地给人家赔不是,并叫出秦不伦给人家道歉。不伦不通情理,不肯赔情还骂海英不护他,砰地摔上门就走了。晚上,海英连夜给人家糊风车。第二天一大早便给人家送了去。
因为他俩,海英不知掉过多少眼泪。
海英的心没有白费,盲人朱枝林在海英的鼓励下,好学上进,他不仅在乡办福利厂当了工人,而且还多次出席了长治市和潞城市的残疾人代表会议。
(四)
秦仓喜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死后,秦仓喜没有攀上亲,便光棍一人,靠数落日头打发时光。
进了海英的家之后,秦仓喜的生活有了着落。他便一天天思念起北京的兄长。1988年春,他向海英提出了想去北京探兄的念头。海英听后,犯了愁。答应吧,春播大忙即将开始,她实在走不开;不答应吧!老人提出来了,怎能让他失望呢?想来思去,海英选择了“去”。她把婆婆接来帮她照料家,自己筹借了150元钱,又去乡政府“双扶”办公室给仓喜大爹要了70元钱,俩人从潞城乘班车前往石家庄中转。
在开往石家庄的班车上,海英生怕老人晕车,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河北省涉县文化馆有位姓赵的老同志与他们邻座,见此情景,便问秦仓喜:“这是你的闺女吧?”老人笑眯眯地说:“比闺女还亲哩!”
当老赵同志知道海英办“家庭幸福院”的事情后,感动得一个劲地说:“想不到”。海英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中转乘过车。赵同志在石家庄下车后,便主动帮他们排队买票。怕他们上错车,赵同志又买了站台票,亲自把他俩送上开往北京的火车。
上车后,海英过意不去,在说谢谢的同时,掏钱要付他站台票的票钱。赵同志却说:“你养活着4个人,还不嫌,我送你们上车算个啥?”
如今,已经80岁的秦仓喜,耳不聋,眼不花,身子板硬朗得很。
(五)
任来虎也是个无儿无女的孤身老人。但他不是东邑人,而是西山村的,他听说海英的“家庭幸福院”办得好,就拄着拐棍找上门来。当他看到这里的人吃得好、穿得新、生活舒坦时,禁不住抹起了老泪。走出街门,他还连连说:“我活着能在这里住上一天,也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老人渐渐远去的虚弱的背影,海英想:老人既然眷恋“家庭幸福院”,我就该满足他的心愿。
听说海英要接外村人,好心的邻居劝他说:“海英呀,咱村这几个人已经够你忙活了,操那份多余心干啥?看他那样子像是痨病,弄不好要传染,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们想想呀!”
有个村干部也说:“他虽然是个孤寡老人,但又不是咱村的,你的心就是再好,也不可能把全国的孤寡老人都养起来吧?”
听了这些话,海英想:人老有病都需有人侍养,我虽不能把全国的孤寡老人都养起来,但能侍养一个就侍养一个,不就为国家减少一份负担吗?
海英决心已定,乡政府和两个村便协商了一下,1985年10月,任来虎来到海英家。
出人意料的是,40天后的一个夜晚,任来虎的病情突然恶化。临终前一天,老人伸出颤巍巍的手拉住海英说:“我是有福气的!临死还能住上你的家庭幸福院。这些日子真难为你了。好闺女,我一个孤老头子拿不出什么来感谢你。只有一件随身多年的旧雨衣,你留着遮遮风寒吧!”
(六)
海英办“家庭幸福院”那年,才27岁。为了让新组成的“家庭”维系下去,为了让有残缺的人走进这个“家庭”后不再有残缺的感觉。赵海英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和汗水。
12年来,她的工资和侍养对象的生活费依然如故,每人每天0.25元的生活费,一直延续至今。为了生存,海英在自己的院中垒了猪圈,搭了鸡窝,围了菜地,每年平均喂5头猪,养30只鸡,种30株黄瓜、100株西红柿。她靠养猪、养鸡维系全家的开支,靠院里的菜地改善全家的生活。她还承包了10亩地,和男人一样早出晚归,耕种耙收。
采访中,我不止一次问海英,这样执著究竟图个啥?她说:“做人就得有恻隐之心,何况我还是个党员。这些年来,中央、省、市一些领导来看我,说我这样做解决了新形势下的一大难题;周围村子里一些乡亲来看我,说党员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我终于悟出一个理:做一名党员,首先就得想着别人,特别是社会上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党员这样做了,人们就信党。”(附图片)
赵海英(中)和秦仓喜(左二)等老人一起娱乐。  王 刚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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