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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四顾心悠然——北大中文系陈平原教授素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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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0-16
第11版(文化)
专栏:学者剪影

  书生四顾心悠然
——北大中文系陈平原教授素描
段功伟
阳光十分灿烂,把书斋照得更加明亮;一品紫砂杯里的菊花茶,心境顿时变得悠然。陈平原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跟我谈了起来。
作为北大中文系的教授,他有很多东西值得高兴,有摆在书橱里的那些专著,如《在东西文化的碰撞中》、《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小说史:理论与实践》等,有那一百多篇学术论文,有国家教委授予的“作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等称号,还有那充满情趣的学者生涯……
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在学术研究中不断开拓新领域、取得新成果了。他曾对80年代的学术研究进行反省,并与90年代进行对比,提出了一系列新观点。比如他认为:80年代是学术变革的时代,可以提出各种想法而不求论证;而90年代是学术建设的时代,需要把各种想法落实。这些观点在学术界的反响比较大。
几年来,陈平原一直从事中国小说史的研究。曾有一段,他跟武侠小说结下不解之缘,这对一个严谨的学院派教授来说也许有点不可思议。但陈平原认为雅俗对峙是20世纪中国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动力,武侠小说能很好地反映中国人的文化性格。于是阅读了大量的武侠小说,既有可读性强的《射雕英雄传》、《萍踪侠影》,也有不合一部分人口味的《三侠五义》、《永庆升平》,于是便有了那本反响不俗的专著《千古文人侠客梦——武侠小说类型研究》。
在陈平原看来,在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江湖世界”中,侠客们敢怒敢骂、敢拚敢杀、浪迹天涯、伸张正义,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这正体现了中国人对自由的某种企盼与向往。大侠精神虽然可能变形,可能被扭曲,也可能部分失落,但就其对中国人曾经有过而且仍未完全消退的深刻影响而言,是对作家心灵永恒的召唤。正是在这一意义上,他对武侠小说的前景并不完全悲观。
据说,武侠小说读多了,不但出口成招,而且眉宇间自有一股英风侠气。但陈平原没有。1990年初,他在广州火车站竟被小偷当面抢走皮箱。他若真有点功夫,准能把小偷镇住。更有趣的是,皮箱里装的竟是他为撰写武侠小说论著而准备的资料和部分草稿。陈平原至今仍想,小偷如果翻阅,定会笑掉大牙。
在学术研究之余,陈平原还忙里偷闲去尽情品味生活本身的乐趣。几年前,为撰写《二十世纪中国小说史》搜集资料,他趁放暑假之机,到江南的芜湖、南京、苏州、上海、杭州等地查访一些清末民初的“新小说”。在浙江省图书馆读书最难忘怀。每天早出晚归,过断桥、走白堤,不说惦念白娘子与许仙的约会,也不说吟诵“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的诗句,单是看那西湖的晨雾暮霭,也就心满意足了。
陈平原有两支笔,一支写专著,另一支写小品。他说自己早年也做过几天作家梦,可不久就破灭了。于是悲哀地想,今生今世大概只能做点研究写点论文了。可是有一天,朋友说他的文字很好,可以写一点学术小品之类。他便写开了,书也一本本地出:《书里书外》、《大书小书》等,即将出版的还有《书生意气》、《阅读日本》等。
他在学术研究中总是力图排除主观情绪的干扰,保持相对严谨的学术思维,而把一些人生感慨留给杂感随笔。他通过随笔阅读社会、顾盼人生,道出了一个学者的人间情怀。这样,在学术研究之余,穿插地写一些随笔小品,使精神得到调剂,性情也温藉起来。
曾有记者采访陈平原,希望提供一些表现他性格特点的典型细节,以供行文之需。陈平原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便说:“我认为,对人生的体验不应该也不可能采取一种怪异的形式,在一个悠然生活的人身上,更难发生轰轰烈烈的典型事件了。”记者听后,若有所悟。(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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