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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形象——写在北京西客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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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0-16
第12版(副刊)
专栏:

  巨人的形象
——写在北京西客站
马英丽
在工地上班,每天早起晚归,在钢筋丛林、机械轰鸣声中进入角色,听着不间断的噪声、吸着现场的灰土尘埃,连说话也得大声地嚷着,手上长满厚茧,衣服沾满油污,浑身散发着混凝土的气味,鼻子灌着黑泥,数万名建设者就这样从事着体力劳动。没有节假日公休日,没有读书谈天想心事的闲情,好衣服也无暇享用……难道是他们忘记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忘记了家业,远离人间亲情了吗?非也。
“我们是带着干粮、揣着零花钱、卷起铺盖卷,到这儿来为国家盖西客站的!”这朴实的话语不能不使人震撼。让我们一起走近他们、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细细地品味他们,了解他们深处的情与恋吧。
马兴明混凝土青年突击队,一群生龙活虎的农民合同工,在西客站主站区主楼担任支模打灰的任务。这工种时间长、强度大,要消耗大量体力,不论严寒酷暑,他们接受任务总是一干就熬上30多个小时,手被振捣棒裹着的砂粒拉出道道血口。有的队员干活时间长,眼皮抬不起来,而一旦闭上眼睛,任凭振捣棒怎样轰鸣也难将他们催醒。为了坚持施工,他们困极了就用冰棍冰会儿眼睛,困意稍解又投入作业。他们从没拖过工程的后腿,而质量一直居一流。
工地有句顺口溜:“建筑工地谁最苦?架子、钢筋、混凝土。”三建施工6.6万平方米的主楼,只有四五十名架子工。楼盖多高,架子工就得把脚手架搭多高。架子工长张宗明是个大胖子,人称“胖张”,每逢他挺着胖身体爬上高架绑扎,下来时准是通身大汗,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另一位架子工长蒋崇光在抢10·25战役中,率领架子工们24小时盯在现场,打破了架子工不上夜班的惯例。他们奋战十几天,终于把一座巨型“满堂红”架子矗立在主楼上。然而,就是这位铮铮铁骨的硬汉子,从架子上爬下去接儿子来的电话,结果话筒里传来的是“你总不回家,我不想你这个爸爸了!”他一声没吭放下话筒,含泪又去工作了。
工地有个令男人们刮目相看的女青年突击队长,叫王玉兰。她带领15名男工组成一支钢筋队伍,担任工地钢筋配料、断料、成型等技术性强的任务。成吨成吨的钢筋经他们加工后送往各施工部位,接二连三地啃下主楼地下箱基板墙供料,地铁柱子挤压焊等硬骨头,屡建战功。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领班同样付出比常人更大的代价:婚姻的不幸;上小学的女儿留在奶奶那边,睡梦里呼唤妈妈……酸甜苦辣,她只有悄声咀嚼。
还有个叫李庆芹的开翻斗车的女班长,溽暑七月,工地温度达三十七八摄氏度,她开着翻斗车抢运输,头顶太阳,背靠烫人的“开水箱”,白天黑夜颠簸在西客站,两个春节她都在工地上度过。有人统计,李庆芹风里雪里加的夜班竟不下90个。了解她的同志说:“多大困难也从未使她流过泪。”
那个带队指挥的顶尖好手李彦和,孩子高烧住院,他顾不上去医院看望。自己嗓子里长了息肉,指挥时说不了话,才心急火燎地求医但硬不住院,就在门诊割掉,后因手术全麻无奈才进了医院。术后三天,在大夫跟前一句一个保证央求着算出了院,但一到工地,早把大夫“少说话,多休息”的叮嘱抛到脑后……与他打擂台赛的对手阎增科,开工前铺盖卷一扛就把自己“归”了工地,900多个日日夜夜,他在现场度过了大半。人们粗略估计他每日爬高下低的路程,加起来赶上个万里长城的全程。
工期提前再提前!五年的工期压缩成两年半。有个指挥员曾说:“就是哭,也得等建好西客站后再哭!”
就此,西客站项目部副总指挥王林祥向我作了一番长谈:“我是50年代参加过人民大会堂建设的,我只能理解为这是我们中华民族传统的责任感,一种对历史负有的责任感。你看,他们完不成任务不舍得走,如果在他的岗位上没有完成任务,晚点了,掉链子了,觉得惭愧,觉得耻辱。目前的大潮是讲大把大把挣钱,社会上的大款们,个体户侃的是一本万利,黄金万两,也许一觉醒来就发财了;我们的工人们侃的是工程,是奉献,是不懈地努力完成。过去有个老队长叫仝贵祥,当他负责的工程快竣工时,他下班后总是不走,老坐在那儿看楼。我们逗他:仝头,你怎么不走啊!他动情地说:‘行了,又成功了,又能交出一栋大楼了!’现在我们这辈人体会到这种心情了。这正是建筑工人的责任感,盖好西客站为民造福的一种自豪感啊!”
有人曾把盖大楼比作养育孩子,当看到楼房天天长高、日显壮大、顶天立地时,建设者此时的心情啊,就像含辛茹苦的父母看到孩子长大成人时的心情。
然而,西客站归根结底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巨人。数万名普通的建设者合起来就是力大无穷的巨人,他们合力建成的西客站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巨人形象。这巨人,矗立在祖国首都的大门口,为时代而引吭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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