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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学者评《尤利西斯》中文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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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1-16
第10版(书评)
专栏:域外书事

  美国学者评《尤利西斯》中文本
由萧乾、文洁若合译的《尤利西斯》中文全译本出版后,国外也很关注。报道、评介这个中译本的文章已见诸9个国家和地区的20多家报刊。美国《大西洋月刊》今年9月号,又发表了凯特·墨菲题为《尤利西斯中文本》的长篇评论。作者先引用乔伊斯写给女捐助人韦弗信中如下的一段话:“我从技巧上为自己提出任务,从18种不同视角,以18种风格写出一部书。这些视角和风格显然都是我的同行们闻所未闻的。这部精选传奇的性质,可能足以使任何人的心灵失去平衡。”借此强调《尤利西斯》翻译的难度。文章指出,《尤利西斯》至今已被译成20多种文字,但它们都共用罗马字母,在不同程度上具有共同的语音主体,如布卢姆这个名字,无论从词形到发音都基本相似。可是进入汉语,规则全变了。汉语中只有404种可能的语音组合,远比英语中少得多。双关语很难避免被曲解,而且汉语是表意文字,例如America,不是按音节译成“亚、美、利、加”,而是译成“美国”。两个中国熟人见面,问“吃了吗”,若译成英语就成了“你好吗”。为此,文章认为,把《尤利西斯》这样“有声响效果”的书译成汉语,“当然不是什么社交聚会游戏”。
文章作者很细心地把萧乾、文洁若所译的《尤利西斯》中的一段中文(中卷,第4页,第11行起),请美国翻译家朱迪·阿拉斯,在不参考英文原著的情况下译成英文,然后再同乔伊斯的原著对照。结果作者认为:“这个译文很有创意,并且具有乔伊斯散文的某些特征。不过,它并不完全与原文一致,在某种意义上说,它译得过于明白易懂了。”
文章在赞扬了萧乾夫妇5年来相当勤奋的翻译工作之后,列举了他们在译书过程中得到的多方帮助。例如参考了堂吉福德编的《〈尤利西斯〉注释》;向中国的天主教人士、外国语言专家、天文地理学家、医生等许多人请教过专门知识;特别是得到了爱尔兰大使馆提供的参考书、都柏林地图和电影《尤利西斯》的录像带等重要的帮助;还有一位常住北京的爱尔兰裔加拿大人,热心地帮助研究了不少奇特的语言现象等等。这些对于解开《尤利西斯》的难点,显然都是有用的。
当然,作者也指出,“这部译作并非无懈可击。一位敏锐的读者已经指出了一些拉丁文的误译。更重要的是,有时有的地方恰好被遗漏了。”
文章又指出,在乔伊斯的笔下,摩莉、布卢姆和斯蒂芬三人的内心独白都不一样:摩莉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的种种思想都透出粗陋;斯蒂芬是教师,有着哲学家的气质;而布卢姆宽宏大量,想的却常常是性交和大便。对此,“他们将中译本的风格适应乔伊斯作品的风格。”“在中译本中,摩莉操着属于工人阶层的北京方言;斯蒂芬大多数场合使用经典汉语;布卢姆则大多使用半文半白的汉语。译本通过改变文体风格,设法表现出三个人物性格上的差异。”
文章特别肯定了萧、文中译本中提供的大量注释。作者说:“多数场合,两种语言无论从语言还是文学角度都缺乏对应,这时,注释就发挥了作用。《尤利西斯》中大量内容都围绕着双关语、典故,以及由特定时间地点构成的、实在无法翻译的爱尔兰幽默而展开,人们只得费力地去阅读。萧和文尽最大努力提供了一个可读性最强的中译本,然后用注释诠释了乔伊斯作品中难解之处,共计5991条,在中国出版的图书中堪称注释之最。……这些注释读起来无论有多么不便,但它们是唯一能够为中国读者提供理解乔伊斯作品意图的方法。”
文章最后说:“乔伊斯本人是一位天才的语言大师,他一定清楚地知道,如果《尤利西斯》实现了既定目标,那么它就不可避免要寻找一个英语以外的基地。事实上《尤利西斯》的第一个译本是德国人的尝试。很难相信,作品中一点狭隘地方观念都没有的乔伊斯,会对萧和文的劳动成果表示不满。因为,如果《尤利西斯》是文学的终极的话,那么,这种不变的永恒,就必须将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之邦中国包括在内。”(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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