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菜园子”首都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南斯拉夫通讯

　　“大菜园子”首都
本报记者胡锡进
法妮大婶已经６８岁，仍时常弓着腰，像伺候小孩子一样伺候房前的菜园子。嫣红的夕阳照在她住的长街上，也映红了小楼遍布的卢布尔雅那，在这个两年多前宣布独立的斯洛文尼亚共和国的首都，几乎所有楼前舍后，都是葵黄瓜绿，满篱菜荫，给人以“大菜园子”之感。人穷？小楼本身就透出主人生活的殷实。那该是都市再造田园，寻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乐子？但法妮大婶和所有接受采访的人都说，要找乐子，干啥不行！
想来想去，大概是卢布尔雅那人会过日子。
法妮大婶的院子说不上很大，但什么都种。仲夏时节，西红柿、黄瓜、生菜、豆角在二三分地里该窜的窜，该爬的爬。老人早已丧偶，有退休金，但仍在一个报亭里当“老报童”，种菜是她的业余营生。但这一种，省去了全年２／３的菜金，平日只需买点土豆、圆白菜之类的大路菜。法妮大婶说，她在这块菜地里种了４０年。过去是丈夫翻地，她干细活。现在一人独营，从买种子、施肥，到锄草、浇水，未留一春荒，连冬天园子里也有生菜之绿。由于卢布尔雅那种菜的人多，买种、肥都十分方便。每到秋天，家家进农肥，户户忙耕翻。当然，种菜的多为老年人。法妮大婶道：女儿隔三岔五来家中看她，走时必定去菜地里打一阵“冰雹”。菜进女儿一家人的嘴，老人自不心疼。
菜在卢布尔雅那说不上金贵银贵，但绝不敢言贱。７月之末，辣椒、大蒜都论根、论头卖，别的菜也至少一个美元才能上秤。种菜的人多，但市场上的许多时令蔬菜却是进口的。卢布尔雅那人喜欢出门度假，盛夏的周末去海边的公路常常车满为患，但掏钱买菜却似乎很留神。就连城市父母官——市长斯特尔加尔先生也经营着一块“自留地”，大多数周末都在菜园子里面作“农人”，家里很少买菜。他说，他的收入虽高，但容不得大手大脚，他的夫人专挑大减价的时候逛商场。
卢布尔雅那大学社会学教授萨克西达分析道，卢市二战前很小，逐步向四周扩展，占了农田，也染了农习。他认为，斯洛文尼亚境内多山，虽实现了现代化，但山民自给自足思想仍留在许多人的意识中，加之菜贵，从实际利益考虑，种菜遂作为传统保留在都市中。他说，现在许多年轻人不屑弓身，但等他们“经点风霜”后，生活会教他们作园艺师。
　　　　　　　　　　　　　（本报贝尔格莱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