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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听新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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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2-03
第4版(副刊)
专栏:

  丝绸之路听新曲
韩宗燕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首唐代诗人王维的诗,儿时就由父亲教会我,背起来朗朗上口。后来又在一次“古曲新生”的音乐会上,听到了配上乐曲的弹唱,那凄婉的曲调深深地印入脑海,对阳关西域的荒凉寂寞景象就形成了一种模式化的认定——黄沙、荒漠、孤城。
今日得机会有西北之行,对茫茫戈壁才有了真切的认识。
汽车从西宁启程时正当清晨,阳光透过排列整齐的白桦树投射到路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道路两旁不时地有一片片玉米地和一畦畦盛开着黄花的油菜地出现。再往前行便渐渐显出了荒凉,只能见到远处的连绵山脉和眼前布满石块杂草的土地。此刻,那首《阳关三叠》古曲仿佛又萦绕耳畔。呵,西域,千百年来你总是这样的孤寂,这样的凄清吗?
不然。我心头升起的这种艺术化的感觉,很快就被眼前看到的现实,耳边听到的故事否定了。
汽车以平均每小时90公里的速度奔驰在公路上,沿路的城镇几乎都有着美丽吉祥的名称,如平安、古浪、天祝、山丹……每个城镇都建起了崭新的宾馆商店,为迎接将要在甘肃省举办的第四届中国艺术节,各个城镇都精心地打扮起自己,每当要进入一座城镇时,远远地就能看到一条欢迎的横幅挂在路口上方,接着便有各色彩旗和印刷精美的艺术节宣传广告迎面而来,一派节日的喜庆景象。
“这里的变化真大呀,有些地方我都认不出来了!”同行的物探局五处书记李久文说。他在石油系统工作了30多年,足迹遍布东南西北祖国的各个角落。这位面貌慈善、表情严肃的领导不善言辞,但每经一地都能听到他用轻松的语调讲述出一个个真实感人的故事来。“石油勘探队野外作业几天几夜不合眼,那是常事儿。三伏天北京溽热难熬,雪山下却是穿着棉大衣还冻得打哆嗦,带去的干粮冻成了硬砖块儿,啃也啃不动,就这么一忍几天,等收工回营地,倒头一睡就是两天。1983年,314重力队在罗布泊地区勘测,在野外被困6天,粮水耗尽。第7天时,他们用衣服包好仪器,附上‘此贵重仪器是国家财产,属石油地理勘探局……’的字条,又每人写了一份遗嘱。然后徒步向150公里以外有人烟的地方突围。150公里,谈何容易,健康人也要走上一两天,何况是饥饿劳累了几天的人!当营救人员找到他们时,好几个人都已昏倒在路上……”
坐在李书记身旁的何俊杰,原来是316队的队长,他把测量器从新疆扛到了青海、甘肃,又走到江苏、安徽,去年夏季还把测线从北京城穿过,完成了北京地区的勘探任务。他说自己这辈子恐怕也还不清欠妻子的一份债,妻子分娩前4天,他们队接受了勘测内蒙古大草原的任务,身为队长的他不得不身先士卒。临走前,他只给妻子买了一箱方便面,就匆匆上路了。
戈壁滩上的气候变化无常,本来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一会儿就狂风刮来黄沙满天,1米之内都看不清道路。司机陈师傅沉稳又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很快就载着我们冲出了黄沙的包围。可没开出几十公里,天上又落下了豆大的雨点,立即就打湿了路面,陈师傅告诫大家“过乌鞘岭了,坐稳点儿!”大家早已听说乌鞘岭山高路险,是这段路程中海拔最高的地段,没想到又遇上了这雨天,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经验丰富的陈师傅不露声色,减慢了车速,顺利地翻越过乌鞘岭。待休息时我们问他累不累,他憨厚地笑笑说:“没事儿,西部的这些路,我闭上眼睛都能开到。”
他们只是用很轻松的口吻讲着自己的经历——共和国找油人的经历。这些普通又平凡的人们,用他们的青春和生命干着不平凡的事业,和着祖国四化建设的节奏,谱写着丝绸之路上新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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