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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培成和《秧歌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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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2-08
第12版(副刊)
专栏:撷英艺坛

  徐培成和《秧歌情》
曲六乙
沈阳评剧院前不久演出的《秧歌情》,为观众展现出一幅令人欢快也令人心酸的民俗风情画。人们看得出,这不是一部简单地批判传统道德观念对人性扭曲的作品。编导的高明处在于通过独特的审美视角、浓郁的地域风采,在精心编制的秧歌情结里,开掘出关东传统民间艺术中的历史文化意蕴。它似乎给予观众这样的启示:人生是美好的,但也难免有苦涩的遗憾;面对这遗憾,又该怎样营造美好的未来。
两位著名演员徐培成和宋丽联手合作,托起了这个戏。评剧行当艺术,自50年代以来就是生旦失衡,阴盛阳衰。这不利于评剧艺术的全面健康发展。本文着重评介徐培成,也算是对评剧生行的呼唤吧。
培成早年师从张德福,是东北评剧界小生的佼佼者。80年代在锦州市评剧团挑大梁时,便名噪辽西。我看过他和妻子李威合演的《狐仙女》。一对伉俪把生活中的感情,融入戏中的一对鸳鸯,可谓情笃意真,别有一番审美意境。值得注意的是,他塑造的石如玉形象,虽属学子却在浑厚质朴中透出一点憨气,而绝无传统小生惯有的脂粉气。我知道,他是反对那种亦男亦女的奶油小生的。在《天子泥人梦》中他饰演的咸丰皇帝,又是一种表演风度,风流倜傥,挥洒自如,看似有情又无情。戏不成熟,人物形象却塑造得好,为此在全国评剧调演中获得优秀表演奖。
五个春秋逝去,培成的表演有了令人瞩目的精进。通过对李大嚷嚷形象的塑造,我感到他在艺术上已走向成熟。成熟的标志是,他完全自觉地贯彻了演人不演行的戏曲创造原则,从人物性格以及环境出发,活用小生行当的表演技巧。力求生活化,但对自然生活形态的动作,又力求艺术化。他摒弃传统小生念白中的矫饰和做功中的柔弱,洗尽脂粉铅华,融入阳刚之美和淳朴、粗放的气度。他的道白斩钉截铁,顿挫有力,语音铿锵,掷地有声。他的形体动作,粗放、轻捷而又有力度感。笃情自然,真挚而又富于变化。对妻子刁蛮的愤懑,对女儿责难的内疚,对蝴蝶的一腔热情,对老会首的委曲求全,他全凭内心激情的涌动和情感的自然流露。呈现在舞台上的是一个敢做敢当的铁铮铮关东汉子,一个老成厚道、急公好义,视秧歌如生命的青年农民形象。
娘娘庙前与蝴蝶互通心曲的一场,是情感交织的高潮,也显露出培成的表演才华。夜里,他独自徘徊在娘娘庙前,借酒浇愁愁更愁,似梦非梦,似真又幻,这里有一大段独唱,他唱得淋漓酣畅,回肠荡气,接着是同蝴蝶的对唱。回忆是幸福而甜蜜的:大庙前扭秧歌,“扭弯了月亮,扭碎了星光”,“红绸飞舞,是心唱;手绢翻飞,是魂儿翔”,“尽情的美,尽情的浪,尽情的爱,把人生当做秧歌场……”一对仅限于精神上相恋的情人,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秧歌情结里。然而当大嚷嚷酒醒之后,蝴蝶要他一块出走时,心情陡然一震。培成对人物的审美走向把握得准,他不是表现惊恐和畏缩。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喜欢她”,带她走的梦话之后,告诉蝴蝶他说的都是“真话”,但他是会首,两人出走就意味着家乡秧歌队的垮台。他的真诚击破了她的幻想,也化解了她的痴情。培成激情的大段唱腔和舒展的对唱,为观众走进人物的心灵,感受人物的隐秘,铺起音乐美的桥梁。
培成的唱功艺术,有三个优势。传统评剧小生,在调式上一般唱C调或D调,他则唱降A调,游刃有余,且能翻高到S调,此其一。他虽坐科评剧班,却整整演了十年京剧样板戏。对京剧老生、武生的唱腔,他有一定的造诣,且运用自如。塑造郭建光、杨子荣等英雄音乐形象的审美体验,必然融入他的评剧小生唱腔里,生发出阳刚之壮美因素,此其二。培成生性爽朗粗放,还有那么一点侠义肝胆的豪气,为人物形象注入自我气质,此其三。最后,他有一定的戏曲音乐素养和作曲知识。他每主演一个新角色,必结合自己的嗓音条件,自家创腔。这些优势的融合决定了他的唱腔特点:高亢激越,豁亮挺拔而又回转自如。少一些似水柔情,却多了些阳刚的壮美。在东北评剧小生流派中,力求营造出自家的风采。
(附图片)
右图为徐培成饰李大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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