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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壮歌——记新藏线上的汽车兵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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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2-11
第1版(要闻)
专栏:

  “天路”壮歌
——记新藏线上的汽车兵
本报记者翟启运新华社记者胥金章
  新华社通讯员杨玉哲康新民
莽莽昆仑,横空出世。
穿越昆仑山的新藏公路,漫漫1500多公里,山高路险,曲折蜿蜒。
常年奔驰在这平均海拔4500米“天路”上的新疆军区汽车兵们,经受着缺氧、寒冷、饥饿和寂寞的考验,为祖国边防的巩固和西藏的繁荣奉献青春,谱写出一曲曲“天路”壮歌。
昆仑是一把量人的尺,昆仑是一道挡人的坎,没有那男人胆,你莫靠那山边边
的确,在这空气稀薄的高山上,气温最低达到零下四五十摄氏度,跑一趟要翻十多个冰雪大坂,跨数十道冰河,越近千里荒漠,山陡路险,令人望而却步。据说,有个内地来的个体户听说西藏阿里的毛皮便宜,便搭乘一辆兵车上山。走到半路,他受不了缺氧的滋味,被险路吓破胆,转身搭车下了山,说即使那里有金砖,他也不受这份罪。
然而,汽车兵不畏险、不惧难,铁骑雄风威震昆仑山。
某汽车团副团长李国存年复一年在风雪运输线上执行任务,经历过无数的艰难险阻,其中最令他难以忘怀的是1992年夏季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天,他率领运送建材的车队连翻几座冰大坂,来到界山脚下。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黑煞煞的。他知道暴风雪来了,连忙招呼后面的车子加大油门。汽车吼叫着往上爬,刚爬到半山腰,暴风雪席卷而来,豆粒大的冰雹打得车顶“砰砰”作响。驾驶室挡风玻璃的雨刮器被冻住了。李国存推开一侧车门,把身体探出车外,指挥车队向前推进。遇到危险路段,他便带着几名战士,手挽手冲进暴风雪,踏着七八十厘米厚的积雪在前面引路。一辆辆汽车紧跟着他们缓缓地驶过冰大坂,按时把建材送到边防,保证了国防施工的急需。
去年5月,某汽车团又奉命踏上昆仑山的征程。负责组织协调的副团长郑满仁坐在第一辆车里。由于山高缺氧,他头痛、恶心、呕吐,脸肿得像面包。战士们看着心疼,劝他下山。“我下去,车队谁管?!”他谢绝了大家的好意。车队行驶到海拔5000米的库地大坂时,郑满仁突然发现山坡上有土石松动。“刹车!”随着他的喊声,汽车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松动的土石轰隆一声砸了下来,小山似地堆在车前。好险!他跳下车,拿起铁锹带领大家挖石开路,车队终于登上山峰之巅。
昆仑是走不完的路,昆仑是翻不完的山,受不得饥和寒,你莫翻那山巅巅
昆仑山冰封雪裹,汽车兵们在这里锤炼铁一般的意志,展示了新一代军人的风采。他们为祖国边防事业奉献了青春年华,有的甚至献出了宝贵生命。在某汽车团,谭小明是人人知晓的名字。这位年仅18岁的小战士入伍不久,就随同车队上山。行驶到界山脚下的“死人沟”,突然暴风雪骤起,积雪达七八十厘米,车辆无法行进。谭小明挖冰铲雪一马当先,连续在冰天雪地里奋战55个小时,由于高寒缺氧,感冒引起肺气肿,牺牲在昆仑山上。
昆仑山脚下的叶城,是新藏公路的起点。零公里处有一片200多平方米的墓地,芦苇和沙棘丛中的数百个坟茔,有一半埋的是血洒昆仑的汽车兵!
在汽车某团,我们采访了驾驶员崔建国、赵新鹏。
去年6月18日,崔建国、赵新鹏随车队为西藏改则县运送物资。返回途中,他俩在戈壁滩上迷失了方向,绕行70多公里,油耗尽了,车趴了窝。茫茫戈壁数百里杳无人烟,他们白天四处寻找归途,晚上蜷缩在驾驶室里。口渴,喝发动机里的水。没有吃的,饥饿难忍,幸亏车上带着一只篮球,他们就把篮球皮剪成碎块,用火烧了烧充饥。他们在戈壁滩上熬了整整4天4夜。当部队找到他们时,他俩已昏迷不醒,怀中还抱着那只吃得仅剩下1/3的篮球。
在新藏线上,类似这种催人泪下的故事实在太多了。一天晚上,一辆解放牌汽车被突然降临的大雪困在昆仑山深处,车上有维吾尔族汽车兵艾力和两名带车的干部。他们是为边防哨所运送过冬物资归来在这里抛锚的。他们在避风处堆起一圈厚厚的雪墙,静静等待救援车到来,三天三人只吃了拳头大的一块牛肉干。饥寒交迫,感到没有指望了,三人凑在一起写了份遗书:“我们是三个普通的汽车兵,饥寒能夺走我们的生命,但夺不走我们的意志。我们是为边防事业献身的,我们无憾、无愧……”
虽然他们最后得救了,但人们从这封遗书中可以看到汽车兵崇高的精神风貌。
昆仑是中华璀璨的玉,昆仑是镇守边关的剑,昆仑的汽车兵啊,和你心相连、情相牵
尽管汽车兵走了一批又一批,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他们都把心留给昆仑,把情献给这座宝山。
某团政委苏加荣当兵20多年,上山20多年,跑遍了昆仑山。他妻子体弱多病,在几千里远的团部无人照管。去年7月,他又领队上山,妻子生病两次大出血休克。若不是邻居及时发现送往医院,险些危及生命。
九连指导员何泽平结婚10年,妻子每年临时来队,他要么外出集训,要么出车上山,难得团聚几天。妻子怀不了孕,急坏了老母亲。前年7月,妻子从四川千里迢迢赶到部队,何泽平已经上山了。丈夫半个月后回来,两人相聚只有三天,上山的车队又要出发。出征那天,她早早地站在路旁,目送丈夫的车队消失在远远的天际,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那刚刚暖热的爱巢,把做母亲的期望又留给了一次长长的等待。
在汽车部队叶城指挥所,专业军士李全贞和王爱琴的婚礼正在热闹地进行。新房的门窗都是临时用纸板和塑料纸蒙的,两张单人床拼起来成了他们的婚床。主持婚礼的指导员让新娘“透露爱的秘密”,新娘羞涩而又坚定地用河南话说:“他爱昆仑我爱他!”顿时,官兵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附图片)
(压题照片为杨玉哲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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