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小鸡”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战士作品

捉“小鸡”
阎克云
一九四八年七月九日深夜时分，为了追打败退的敌人，我们部队急行军赶到了张王集。张王集是河南睢县有名的“药葫芦”镇，两头大，中间小，约有三四里长。前锋班二连一班刚进村西头，就听到街上汪汪的狗叫声，而且还像有人在打它一样，越叫越凶。一班长怕惊动村里的人，就叫全班放轻脚步，顺着街直往东走。正走着，忽然隐约地看到路北边有一家人家还点着灯，并听到鸡在“扑楞扑楞”地又跳又叫。他想新区老百姓不了解我们的政策，可能在藏鸡呢！又走了几步，忽听得一个女人连哭带叫的声音：“老总！行行好吧！这是下蛋鸡呀！”一班长停止了脚步，自言自语地说：“这是那一个单位，买鸡还强迫吗？”
说着就和小王两个人向那个院子走去，一进大门，就看到两个头上戴着船形帽的家伙，原来是国民党匪军在这里抓鸡。一班长眼睛马上就红了，一步跳上去按住了那个正在弓着腰蹶着屁股的家伙，照着屁股就是一脚。那家伙刚在鸡笼里摸住了一只鸡，头还没顾得抬，嘴里就喊起来了。
“你是那个连的？这几只鸡是营长叫我来捉的，你想干什么？老子揍你。”
一班长听了这几句话，像火上加了油，就用汤姆式枪托子向他背上连捣了两下，大声喝道：
“他妈的！你看看老子是谁？”
那家伙被揍痛了，站起来，嘴里还唠叨着：
“我是营长叫……”
猛回头，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人民解放军，这个家伙脸霎时变青了，手一松，那一只鸡也跑掉了。
另一个家伙早被小王用枪对准了胸膛，一动不动地站着。
房东老大嫂，看到了这种情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像呆子一样。
一班长从俘虏的口供里，了解到这里的敌人是增援陇海路上被我军包围的区寿年兵团的“援军”，因为走陇海路怕我军有埋伏，就坐汽车从砀山这一带昼夜赶来，今晚也在这个镇上宿营哩。人数是两个连加一个营部。
这时，营长正好带着队伍来了。
一班长把情况报告了营长，几个营首长和各连的干部在一起研究以后，决定了消灭敌人的办法。
一班同志们正坐着休息，营长派人把班长和小王叫去了。等了一会，他俩穿着刚才从敌人身上剥下的衣服回来了。同志们一看都想笑，老张取笑说：
“班长，你们俩化装成这样，是不是去捉大鸡呢？”
“老张放心吧！咱保证给摸两只大鸡回来。”小王高兴地回答。
说完，两个人就大摇大摆，晃晃荡荡地向东走去了。忽然看到前面屋檐下有一个人晃来晃去，一班长就挺起了胸脯，像没有看见什么一样地向前走着。敌人的哨兵发觉有人，便慌张地喊道：
“干什么？”
“营长叫捉鸡的！”
这个哨兵不再问了。一班长还大模大样地加了一句：
“怎么你还没有换岗？”
“换？奶奶个熊！站两个多钟头没见带岗的。”
没等他说完，一班长上去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小王就赶忙夺下了枪。用准备好的棉花给他塞住了嘴，又用绳子把手脚绑起来。那家伙急得直掉眼泪。小王很有趣地说：“老总，坚持一下吧！大军来了就给你解开。”说话中，营长已带着部队上来了。立即按划分的地区布置好，等待信号一起动手。
“叭！叭！叭！”三发红色信号弹升起了，二三连已经开始动作了。敌人还像猪一样睡得正香呢。听到同志们的喊声：“不准动，谁动打死谁！”敌人这才惊慌起来，有的往床底下钻，有的想向外跑。出来的就给他一枪，里边的就再也不敢动了。不到一个半钟头，镇上的战斗胜利地结束了，除了几个想逃跑的敌人被我们打死了以外，其余的全部被我们俘虏了。
第二天，同志们又谈起了昨晚的战斗，大家都高兴地笑着说：“咱们的一班长和小王真行，一夜捉了多少鸡啊！”营部的小张说起了调皮话：“昨晚的战斗真像是捉小鸡一样！”大家听了又轰的一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