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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江雪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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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2-14
第12版(副刊)
专栏:

  嫩江雪
齐明学
国庆节的礼花刚刚闪现消失,嫩江的天空就会有雪花飞来,袅袅婷婷,悄然的,也是轻盈的,像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第一次从天国降临人间。那身影,既有秋的温柔,又有冬的冷峻。新媳妇是怕见公婆的,当太阳老人月亮奶奶露出宽厚而慈祥的笑脸时,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地仍眷恋褐色。可第二场雪便不同了,它体现出冬的顽强,它要用自己的意志改变世界。于是,高山白了头,大地白了脸,公路系上白腰带,房顶带上白帽子。一切都白了,孩子们的脸蛋却红得像苹果,小手指红得像胡萝卜。他们笑闹着,堆起一个又一个雪人,朝着朦胧暧昧的太阳,挑战似地微笑着。到了年头岁尾,嫩江的雪可谓来者不善。那雪,粗犷而剽悍,迅猛又疯狂,使你想到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疾驰的马群,大兴安岭下狂嚎的野狼,达斡尔人碗中的烈酒和鄂伦春人手中的弩箭,这时的嫩江雪,是北方的男子汉。
其实,真正的男子汉在军营。他们翠绿的军装,使雪更白;他们润红的脸庞,使雪更俏;他们是绽开在北疆大地的冬梅,傲霜斗雪,决不在温室里开放。就在暴风雪肆虐的那个夜晚,他们整整奋战了一个通宵,将上级紧急调运的千万吨大豆装上待发的列车。清晨,他们带着完成任务的喜悦回到军营,抓一把脚下的白雪,擦去脸上的疲劳,便开始清扫营院。倏然间,军营便呈现出雪的特有景观——雪墙。纷纷扬扬的雪,散散落落的雪,遍地铺撒的雪,竟被他们整治得平平板板,有棱有角,如队列齐整,纪律严明的一支队伍,雪啊,在这里注入了活生生的军营精神,和战士一起奏出直线加方块的旋律。
又到了夜晚,月亮升起来了,在雪地上撒了一层神秘的光。哨兵的身影摇来晃去,回头看去,雪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足迹。是啊,雪地里的生活,痕迹总是深刻的。太阳一出来,便可听到雪被下面有潺潺流水声,那声音叮叮咚咚的,和着战士们的心跳,像从他们的心窝里流响出来似的;满树银花的白桦树抖了抖身子,醒了,伸出亮亮的枝条,像是要和阳光握手。战士们三三两两地从营房走出来,嘴里哼着小曲“我爱你,塞北的雪”,一句还未唱落,机械场上猫了一冬的铁牛便伸着脖子暴发似地吼叫起来,把寂寥的冬日炸了个粉碎,黑土地的春梦也被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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