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高等学校开展科学研究工作的一些看法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我对高等学校开展科学研究工作的一些看法
北京大学数学系教授　程民德
直到目前，高等学校的科学研究工作还没有很好地开展起来，这是什么缘故呢？根据我所看到的，主要因为有三个问题没有得到适当解决。
第一，是关于科学研究工作的时间问题。目前教师们的教学任务确乎比较繁重，而且在教学工作中还存在着许多问题，急待解决，所以教学任务和研究工作在时间上的矛盾，就成为目前开展科学研究工作的很大困难。
第二，是关于科学研究工作的组织领导和研究内容的问题。一般地说，领导方面对科学研究工作还没有给以应有的注意。至于研究内容，特别是一些过去在研究工作方面已有若干经验和成绩的教师，大家一谈到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就总要踌躇：是继续过去的研究工作呢？还是进行新的研究工作呢？这也是使科学研究工作不能很好地开展的原因。
第三，是对待科学研究工作的态度问题。在这一方面，一般还存在着急躁冒进和保守退缩两种偏向，这也在影响着科学研究工作的开展。
现在我就针对上述三个问题，结合着北京大学数学系的一般情况，分别来谈一下我的看法。
我们的教学任务是繁重的（虽然这种繁重可以说是教学改革初期的正常现象）。就以我们北京大学数学系来讲，在解放以前，全系四个年级一共只有二十多个学生，但在院系调整以后，数学系每个年级的学生人数都增加了十倍以上。同时，由于采取了新的教学计划，增加了四分之一以上新的课程
（这些课程有的才准备开设，有的还无法开设），教学任务的加重是必然的；加之，还有一些关系着培养学生研究能力的课程需要开设，问题就更多了。至于教材的建设，也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过去一年来，教师们在边教边译的情况下工作，已感到疲惫。这些情况，都说明了教师们的教学任务确乎是繁重的。而教学方法的改进，教学质量的提高，更需要长期的摸索和创造。因此，一谈到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大多数教师都觉得它和教学工作有抵触，这是很自然的。然而，要提高教学质量，又非进行科学研究工作不可，这又促使我们不能不考虑科学研究工作的问题。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尽一切可能，设法排除困难，把这项工作搞起来。
我们对科学研究工作不应该要求过高，必须根据目前的具体情况，实事求是地来进行。我以为，目前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可以和专门化课程的开设，师资的培养，教研室成员的进修以及提高教学工作结合起来，这样，一方面可以解决教学工作上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能够为进一步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做好准备。我们北京大学数学系这学期开始搞的“多元复变函数”的讨论会，基本上完成了预定的计划，并且在讨论中对“实函数论”课程的教学工作也有了帮助。这就说明，如果结合得好，科学研究工作和教学工作不但没有抵触，而且一定会直接提高教学质量的。
解决进行科学研究的时间问题，我认为也是初步具备了一些条件的。以我们数学系来说，目前基本课程的教材大部分都有了苏联教材的译本，教材建设方面的工作已经有了初步基础；因此，我们就有可能把翻译教材的这一部分时间用到开展科学研究的准备工作上去。在备课方面，只要我们提高工作效率，也可以抽出一部分时间来从事研究工作。充分发掘教研室的潜在力量，也非常重要。这可以使我们在繁重的教学工作中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假若在工作布置方面再作得好一点，如尽可能采取大班讲课、小班辅导等方法，节省一些讲课的人力，减少课外的个别辅导工作，也是可以抽出一部分时间来搞科学研究工作的。总之，只要我们能够用革命的精神来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在目前教学任务相当繁重的情况下，时间问题还是可以得到适当解决的。
其次再谈一谈研究工作的组织领导和内容的问题。我认为在数学科学方面，过去的研究成果都是值得宝贵的，应当注意的，是过去的研究工作往往只凭个人的兴趣，没有全面的计划和统一的领导，因而是无组织的。甚至搞同一个问题的只要所在的学校不同，往往就毫无联系，更谈不上经验的交流了。今后的科学研究工作，应当在中国科学院总的领导下，有计划、有重点、有分工地进行。各项研究工作，凡是纳入总的计划的，不论有多少人在工作，或者只有个别的人在进行研究，都应当作为集体的、全面的工作的一部分。至于已经有了教研室的学校，个别教师的研究工作，只要提到教研室，并纳入教研室的工作计划，也就应该成为集体的、有计划的工作的一部分，不论他的研究工作是在过去基础上进行的，还是重新开始的。假如教研室结合专门化课程，组织集体的研究讨论，虽然研究的内容和每个教师的原有工作不一定都结合得很紧密，但发挥集体力量开展起来的研究工作，一定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是无疑的。因为数学科学的各门学科之间的联系极为密切，特别是性质相近的学科，联系更多。同一个教研室的学科，性质一般是相近的，所以集体进行研究讨论是完全可能的。总之，无论就全国范围来说，或是就个别学校的一个教研室来说，科学研究工作的计划性都非常重要，问题并不在于你的研究工作是在旧的基础上继续进行的，抑或是重新开始的。学校中的研究工作，应当结合教学工作来进行，目前必须以培养研究人才为开展科学研究工作的一个重要任务，所以在教研室的计划中应当鼓励在科学研究工作上已有成就的教师继续他们自己的工作，并尽可能地把他们的研究工作列入教研室的工作计划之内。但是，如果教学工作过于繁重，也应当分别轻重缓急，首先照顾结合培养研究人才的集体研究工作，个别的研究工作只能等有条件时再来进行。事实上，对有研究工作经验的教师来说，通过培养研究人才的实践，是同样可以获得自己的研究成果的。
最后再谈一谈急躁冒进和保守退缩这两种偏向。一般地说，这两种偏向大多发生在对科学研究工作缺乏经验的教师中间。科学研究工作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它只能逐步提高，所以，开展科学研究工作必须在原有的基础上，订出具体可行的进修计划，循序进行。只要是结合实际的进修工作，就可以看作是从事科学研究工作的准备工作。脱离实际地提出过高要求，不但会影响进修，甚至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情绪。因此，那种不重视业务进修，不安心教学工作，急于想搞专题研究的偏向是须要纠正的。反之，有些教师虽然已经具备了独立进行研究工作的能力，即有了一定的基础，并掌握了某一专门学科的主要知识，但总以为基础还不够稳固，对专门学科的了解还不够全面，不愿搞专题研究，这样也会限制自己的提高，因为专门学科知识的丰富、研究能力的培养都必须通过实践，只有在独立进行创造性的研究工作的过程中，才能获得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教研室在领导研究工作时，必须分析这些具体情况，订出合乎实际的进修计划和研究工作计划，并在教研室的会议上加以充分的讨论，这样确定的计划才是切实可行的，也才可以防止冒进和保守这两种偏向的产生。
要很好地开展科学研究工作，还有待于科学工作者在政治理论上的进一步提高。苏联科学所以能够获得伟大的成就，是和苏联的科学工作者掌握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分不开的。希望我国的科学工作者在总路线灯塔的照耀下，加强政治理论的学习，共同为培养研究人才、开展科学研究工作而努力！